影片《立春》中声乐演唱艺术探析——电影文学

影片《立春》是顾长卫作为导演拍摄的第二部有关个人远大理想和残酷现实命运的相互碰撞为素材的电影。该电影描绘的是20世纪90年代早期，中国北部一个偏远闭塞小县城之中的几位所谓处在社会边缘的人对他们远大音乐理想孜孜不倦追求的感人故事。该电影故事情节令人感动，且思想内涵深刻，让人陷入深深思考。电影《立春》中女主人公音乐老师王彩玲，长得一副丑陋的面容，可她的嗓音非常好听，她异常热爱声乐表演艺术、并且对声乐演唱有着孜孜不倦的追求，特别是她对意大利歌剧异常热爱，未来能成为歌唱家在舞台上演唱歌剧，是王彩玲的远大理想和坚持不懈的追求。可是王彩玲的门牙外露、脸上长满了黑色痣、双腿弯曲，还有那满口的让人听不懂的地方方言的人物角色形象，和其孜孜不倦所追求的远大理想之要求有明显的差距。远大理想和残酷现实的相互碰撞，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了其命运的起伏、艰辛和其远大理想实现的艰难、无可奈何的结局。与此同时，也让人们有了无限广阔的遐想空间。
众所周知，音乐是电影艺术的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电影音乐的功能和价值就是给电影的主题思想服务，并且要和电影中心思想、人物角色外在形象、精神风貌、场景氛围、故事情节节奏演进、地域特色、民族特征、时代特征等紧密契合，和电影人物之间的对话以及声音效果，紧密结合、相互协调一致、逐步渗透，最终实现电影艺术的整体的视听功效。与此同时，电影音乐还有和电影画面一同展现的特点，可是电影画面有自身的艺术展现规律，且有其自身的独立性，所以音乐和电影画面就最终形成了各种各样的链接组合形式，也就是视听互动、相互取长补短、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抑或视觉和听觉上的渲染和对比、注重其不同性来推动电影故事情节的顺利展开。根据此种链接组合形式，我们可以大致把音乐和画面组合形式划分成音乐和画面同步以及音乐和画面对位两种形式。影片《立春》里面，电影导演不但把细致入微的电影镜头语言进入到电影人物角色之心灵，且在电影音乐的取舍和应用方面展现了特殊的角度与思想。影片《立春》电影音乐分为两部分，一是找职业音乐人进行原创，二是直接引入西方歌剧唱段和国内外代表性曲目。声乐演唱歌曲曲目的音乐艺术形象、特色和电影的主题故事情节完美融合，不但很好地表达、增强电影主角难堪的艺术地位与无可奈何的身份表征，与此同时，它又让这部电影弥漫着某种较为高雅的艺术意蕴，极具积极意义。
电影音乐和电影画面的对位
电影音乐和电影画面对位是电影音乐非常普遍的音乐和画面相互间关系和表现形式。它就是指音乐和画面在各种侧面、各种视角、各个层次的展现，使电影的发展节奏、速度的快慢、情感、意蕴都表现不一样，让人们有某种视听感官上的不一致的感觉，从而有种心灵上的震撼之感。
（一）歌曲《暮春》和电影画面的音乐与画面的对位
古典音乐和浪漫主义音乐代表人物舒伯特创作的《暮春》，是根据德国人伍兰德所创作的诗歌的一部分而创作的歌曲。《暮春》音乐旋律优美动听、淳朴，它展现的是大自然的生机盎然，且极具和蔼可亲、纯洁、美好的浪漫主义意蕴。电影伊始，大街两旁的广播里面，歌曲《暮春》的音乐首次响起来，高雅、动听的女声音色在城市空中来回飘扬，该歌曲给人一种对明媚春天的绿色和鲜花盛开的憧憬之感。就在这个时候影片女主角王彩玲那对未来充满渴望的地道包头地方语言的声音响起：“等过了立春，事实上城里春天景色还不明显，不过风真的和以前不同了”，电影画面展现的是我国北部小县城雾蒙蒙、冷飕飕的天空下川流不息的自行车流与紧赶慢赶去单位上班人们那面无表情的脸庞。电影开头就把对未来充满无限希冀的优美动听的音乐旋律和死气沉沉、封闭的北部小县城形成很大的落差表现出来，这也预示着女主角对音乐艺术的孜孜不倦之追求和向往，还有其在小县城中的那种让人深表同情的遭遇和命运的不公平。
（二）歌曲《乘着音乐之翅膀》和电影画面的音乐和画面的对位
门德尔松是闻名世界的德国音乐大家，被人们称为极具浪漫主义风格的作曲家，他的音乐作品优美、动听。《乘着音乐之翅膀》，是其根据著名诗人海涅的诗歌而精心创作的。这个曲目以流畅轻灵的音乐旋律、极具动感的快速音乐节奏以及由分解和弦组成的舒缓的音乐伴奏，将船逆水而上、船动人欢乐之惬意电影画面描绘得栩栩如生，这幅图画温馨、惬意和极富浪漫主义气息———“乘着音乐之翅膀，和心上人一同来到恒河两岸，在那玫瑰与紫罗兰盛开的、清香四溢寂静夜晚，静静听着远方恒河河水发出的流水声，在树林里面尽情享受爱的喜悦和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
在这个小地方的露天表演中，人们对鲜花锦簇的扭秧歌报以热忱与经久不息的鼓掌声，不过当代表西方艺术的芭蕾舞蹈登场的时候，却招致人们的哄堂大笑，变成人们嘲讽的目标，观众都纷纷散去，就在王彩玲唱起《乘着音乐之翅膀》这首歌的时侯，空旷露天广场上早已空无一人，王彩玲只能硬着头皮坚持演唱。此时，伴随着王彩玲委婉动听的歌声，天空逐渐飘下朵朵洁白雪花，此情此景就是王彩玲们心中凄凉悲楚的真实反映。就在这个时候，王彩玲们被当做小县城中的异端，面对人们的冷言冷语，那凄凉悲苦之心灵，获得真实的展现和描绘。电影第二次运用音乐和画面对位的方法把音乐中极具浪漫和温馨的温暖和实际生活中凄苦、冷漠形成极大的反差表现出来，让观众有强烈的震撼之感受。
电影音乐和电影画面的同步
音乐和画面的同步同样是电影音乐里面非常普遍的展现音画相互关系一种形式，它是指音乐和画面展现的内容基本一致，节奏和人们的视听感觉都基本一致，有渲染电影画面之功用，让电影音乐与电影画面外在形象取长补短，最终实现完美结合。
（一）歌剧片段《为艺术和爱情而献身》和电影画面的音乐和画面的同步
19世纪欧洲真实主义歌剧创作的代表人物普契尼。其创作的音乐作品着力于表现普通人之感情和命运，以批判社会的不公。歌剧《托斯卡》是普契尼代表作。画家玛利奥由于帮助不同政见者而坐牢，玛利奥女朋友托斯卡是一位歌唱家，她不停四处打听去救玛利奥。警察总监司皮喀亚答应能够让玛利奥出狱，不过前提条件是托斯卡做他情人，为了救出玛利奥，托斯卡假装同意并趁司皮喀亚不备杀死了他。第二天早上，玛利奥被处死，托斯卡自杀殉情。《为艺术和爱情而献身》是该剧主角托斯卡的咏叹调，真实展现了她对音乐、恋情与美好生活的无限热爱以及在悲惨命运面前的伤心无奈的心情。
影片《立春》之中，王彩玲那在北京研修的生活与其清高的艺术追求，让她和小县城的封闭落后反差极大，在远大理想和残酷现实的交替碰撞中纠结不清，发自内心的真心与诚挚爱情换来的却是冷漠与谎言。电影中王彩玲再次来到中央歌剧院毛遂自荐，可是歌剧院相关人士再次不接纳她，甩门而去，王彩玲情急之中尾追出去跪在地上唱起了咏叹调：“上天啊！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无情？”高音的部分犹如在大声嘶喊，此时音乐和人物角色情感达到顶峰。王彩玲的无助、迫切和托斯卡悲愤交加的情绪完美结合在一起，电影音乐和电影画面所展现的基本内容、人物情感和故事节奏达到一种高度统一和和谐。音画同步的方法增强了电影人物的悲剧色彩，让人们心灵得到震撼。也让人们在音乐的感召下，深刻体会着对音乐艺术追求的人们对不安于小县城可又不能在城市生存，家乡与异乡的排斥导致其孤傲的心灵被狠狠地撕裂，以致和托斯卡一样陷入悲惨命运之中，不能自拔。
（二）中国古典歌曲《阳关三叠》和电影画面的音乐和画面的同步
中国古典歌曲《阳关三叠》是根据唐朝著名诗人王维的诗作而创作的歌曲，该曲表达了和朋友分别的时候恋恋不舍的悲伤情绪。“叠”指的是反复和积淀，运用到音乐上就是乐曲的反复。该曲多次咏唱了三次，因此叫做“三叠”。
电影中，影片主人公再次报考中央歌剧院。中央歌剧院办公室门开的一刹那，飘出唱出的歌词———“载驰骃，载驰骃，何日言暄轩辚……”大意是：“马儿驮着你即将离开，什么时候才能返回，就是纵情喝酒还好多次呢”。对于王彩玲来说，她为实现远大抱负，不顾一切反复去首都寻找实现理想的机会，就像蛾子飞火那样九死不后悔。王彩玲那远大理想犹如彼岸的美丽花朵那么绚烂可接近不了，可是人在此岸的王彩玲不甘心仅仅是在观望，两岸间遥不可测的距离使王彩玲望而却步而又不愿意放弃机会。音乐和画面同步的处理方法，让歌曲中强烈的游离气息真实地展现出女主人公心中那悲凉、无助和流浪之感受。
电影结束时：一晃几年时间的流逝，宁肯去上街卖肉辛苦赚钱也不愿意轻易成家立业的王彩玲带着其抱养的孩子再次坐车来到首都北京，王彩玲和孩子在天安门广场上玩游戏。此时母爱尽显的王彩玲是那么的漂亮。孩子那稚嫩的嗓音会唱出妈妈那优美动听的“咏叹调”吗？雄伟的天安门城楼下面，母女二人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背影让人心酸，可由心酸而极具浪漫色彩。
电影结束的画面，导演特意安排让影片女主角实现其远大理想。“王彩玲身穿漂亮的礼服，高傲地站在神圣的艺术舞台上，深情地高唱她最喜爱的《为艺术和爱情而献身》”。实际上这仅仅是导演送给影片主人公的一个梦想，因为《为艺术和爱情而献身》是其人生中心主题。电影结束时银幕上显示“以此景献给王彩玲们”。这一幕用“艺术表现形式”来慰藉“现实世界”的王彩玲，与此同时，也给人们对未来带来希冀。
影片《立春》之中的电影音乐和电影画面所构成的音画关系，使电影的主题得到深化，让电影人物角色情绪获得切实渲染，也形象生动地展示了影片主角王彩玲那极具浪漫色彩、茫然不知所措、悲凉的奋斗历程，切实激起了人们对音乐艺术和人性的追求，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影视作品的迷人魅力，该片可以说也是电影音乐中声乐作品应用的杰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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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赵品.嘶哑的歌喉心酸的浪漫——试析电影《立春》中歌曲的作用[J].戏剧文学，201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