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方涉华国际舆论中看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偏见

一、涉华国际舆论的概念

国际舆论是指世界各国在国际公共空间内对同一个问题或者事件有着共同兴趣并形成的相似的态度和意见的总和。国际舆论有别于国内舆论，其区别主要在于舆论生成范围和舆论影响范围的不同。国际舆论是指就某一问题或事件在国际范围内形成并在国际上产生重大影响的舆论，而国内舆论表示仅限于问题或者事件发生地一国之内的舆论。

在刘肖所著的《理智与偏见---当代西方涉华国际舆论研究》一书中对“涉华国际舆论”做出了这样的解释：“涉华国际舆论主要是指，以大众媒体、国际公众、国际组织和非政府组织等为代表的国际舆论主体对有关中国的政治、军事、经济等为主体的，包括全球气候变暖、生态环境、疾病控制、自然灾害等问题所表现出来的某种或是某些信念和态度倾向。”①笔者认为，涉华国际舆论是指外媒对所有关于中国的新闻报道在国际范围内所形成的舆论影响、舆论态度倾向、舆论结果，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内容。

二、涉华国际舆论概况

（一）“涉华国际舆论”的历史演变历程

近代西方国家对中国的认识主要源于《马可·波罗行纪》（又译《马可·波罗游记》）和一些传教士关于中国的作品。在他们的笔下，中国是一个辉煌、富裕、充满神秘色彩的东方古国，是一个物产丰饶、富有异国情调的令人神往的天堂。这大大激起了西方国家对中国的热情向往。他们对整个中华民族的印象也非常积极，认为这是一个聪明、勤劳、善良、心性平和的民族。从这些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印象是积极正面的，中华民族也受到他们的敬仰。时至今日，这些美好的印象仍然是构成西方涉华国际舆论的一部分，也是比较正面的部分。

1.“鸦片战争”后的中国的国际舆论形象

1840年，英国发动第一次鸦片战争。长期以来“闭关锁国”的中国政府在西方列强的威逼之下国门洞开。曾经不可一世的古老帝国，在列强的坚船利炮面前溃不成军。自此，中国的命运被彻底颠覆。“成王败寇”是历史规则。鸦片战争中，中国作为战败国付出了沉痛的代价，被迫与英国签订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以求一时平安。然而，这仅仅是苦难的开始。随后西方各国发动一系列侵华战争，并与中国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一个长达几个世纪的封建大国被迫结束了她的封建统治历史，沦为被欺压、被凌辱的两半社会国家。

长久以来中国在西方国家累积的威望和高大形象逐渐丧失殆尽，各种负面形象继之而来。著名的美国历史学家赖德烈写道：“一次急剧的感情突变发生了，中国在英国军队面前的彻底溃败，以及不愿接受西方的干预和西方的观念，使得她从被尊敬和钦佩的地位，滑至被蔑视的地位……”②被尊崇了长达几个世纪的古老东方帝国从此辉煌不再，而变为一只垂死的“东方睡狮”。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偏见由此产生并不断生长。被当作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这本身就是一种偏见。

2.“文革”时期的西方涉华国际舆论

十年“文化大革命”对中国人民来说，是一场巨大的浩劫和灾难。十年文革基本上摧毁了新中国成立后构建的全部对外传播格局，不仅破坏了中国在西方世界的国际形象，而且也造成了极其负面的国际舆论影响。当时很多外国人认为中国是一个疯狂的国家，做出了很多疯狂的事情。这一时期，西方民众对中国的印象如何，我们可以从下面的民意调查中得出结论，如下表所示。

表1 1973-1976年美国公众的对华总体印象的趋势图③

注：横轴单位为年份，纵轴单位为%

从上表可以看出美国公众对中国的总体印象。在1973-1974年期间，美国公众对华正面印象占多数；而在1974年后，美国公众对华负面印象超过正面印象而迅速上升并占主导地位，高达73%。可见，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公众对中国的总体印象越来越负面，偏见也越来越深。

3.改革开放后的西方涉华国际舆论

1978年第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中国历史翻开崭新的一页。此时西方主流媒体和公众表现出对中国改革开放的极大热情，中国成为“可以拥抱的共产主义国家”。其突出代表就是理想主义的涉华国际舆论观：由“近代早期的传教士们试图基督化中国”逐渐为“当代的商人们试图市场化中国、政治精英试图民主化中国的理想”所取代。但同时负面的国际舆论倾向依然存在。贫困和遭受盘剥仍然是一个持续性的主题，中国被描述成“一个10岁的小女孩不得不在小屋的地板上睡觉的国家”。在他们的视角下，中国只是一个贫穷到可怕的国家，但对其根源并没有深究。他们不了解中国，所以也不懂中国的贫穷，所以只是将其表象加以夸张的描绘后展现给西方公众，给他们造成“这就是全部的中国”的错觉，让他们对中国失望，对中国的想象产生刻板印象，而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4.当代西方涉华国际舆论

20世纪90年代，中国的经济、政治、文化各方面都开始腾飞并取得显著成就，这与西方各国长期以来对“落后”“贫穷”这样的中国印象显然有巨大出入。一个不属于西方政治架构、不符合西方价值观的崛起的大国，自然会引起世界各国的关注。1990年日本防卫大学副教授村井友秀发表了《论中国这个潜在的“威胁”》一文，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关注，直到1992年英国《经济学家》一篇报道中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中国威胁论”，并在西方各国广泛传播后，这一说法开始滋生并迅速蔓延。

随后，西方各国主流媒体如《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和《法兰克福报》等开始跟进炒作“中国威胁论”，称中国是亚太地区最不稳定的因素。这些不实言论对西方公众形成了极大的误导，同时将涉华国际舆论引向更深层次的负面。“弱者无外交”是他们信奉的原则，也是他们对所有弱国包括中国在内的偏见。西方国家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一直都扮演着引领世界潮流和历史方向的角色，迅速发展且日益壮大的中国，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安全隐患。所以他们抓住一切可能抓住的机会，大量传播关于中国的不实报道，甚至是谣言。西方主流媒体如《纽约时报》《泰晤士报》《卫报》以及CNN等，在拉萨“3.14”事件发生后一个月内的媒体报道表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非客观、非公正。偏见取代了他们作为新闻从业者的良心，违背了职业道德和作业原则，肆意歪曲事实，以达到诋毁中国国际形象的目的。

（二）西方涉华国际舆论中的“矛盾情结”

西方涉华国际舆论很多时候都是正负两面交织在一起的，表现为一种特有的“矛盾情结”。在2008年汶川大地震中，西方媒体关于中国政府处理抗震救灾的工作一方面给予了肯定的评价，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地转变到了不利于中国树立正面国际形象的一面。从5月12日到5月31日，《纽约时报》网络版总共刊发了54篇关于我国四川汶川大地震的报道，大多数都是关于抗震救灾的进度和情况、悼念逝者、大难之中的人间温情等题材，如《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以“China moves quickly in quake zone（中国迅速进入震区）”、《纽约时报》刊登了标题为“Quake Toll Raise: China Struggles to Reach Victims（救援队竭力抢救地震生还者）”等一系列正面的报道题材，对中国抗震救灾工作作出了积极的评价。但同时我们发现，对中国的偏见随处可见。《纽约时报》素来都是以在“天灾”中寻找“人祸”的报道风格为长项。5月13日该报在对都江堰市一所学校坍塌事件进行报道时说：“学校的建筑结构几乎坍塌殆尽：没有立柱，没有站立的墙，破碎砖瓦散落在低洼的湿地里。”④根据《纽约时报》的逻辑，学校在此次地震中遭到严重破坏，是房地产商和开发商，甚至是中国政府监管不力等“人祸”造成的，所以夺去孩子生命的是那些拙劣的建筑物，而不是“天灾”使然。这就是他们的矛盾所在，既要秉承新闻工作者的专业要求，又想诋毁中国形象。

三、涉华国际舆论充满偏见的原因

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偏见并非一日形成，而是由来已久，其原因也是极其复杂的，通常杂糅了政治、经济、文化、意识形态等多种因素。在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西方国家对华的偏见根深蒂固。

（一）文化差异使得中西之间的鸿沟难以消除

西方社会对中国持有偏见的原因，首先是他们习惯于把东方文明与狭隘保守联系在一起，认为沿袭了几千年的封建中国是保守和狭隘的，不能与西方的开放和宽容相提并论。同时，西方国家的公众也是通过经由西方媒体和西方文化产业精心加工过的文化产品来了解中国和中国社会的，所以对于中国的真实情况，事实上他们知之甚少。加之西方媒体为公众所设置的舆论环境，也是在对中国持有固有的偏见之下形成的，对中国的解读通常会将所有关于中国的舆论与对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偏见（如专制等“刻板印象”）联系起来，以不实言论加以传播，以造成对中国形象的损毁。

（二）傲慢催生无知，无知促生偏见

西方国家天生有一种优越感，认为西方的文明是最先进的文明，西方的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这使得他们认为这个世界由他们主导是理所当然的。当了将近两个世纪的历史领航者，他们已经习惯了俯视其他国家和民族，所以当有人跟他们平起平坐、并驾齐驱时，他们便会感到深深的不安。傲慢催生偏见，偏见催生无知。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马丁·雅克认为，正是西方的傲慢，所以忽略了中国的崛起。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忽略中国的崛起，而是对极速发展并日渐强大的中国充满深深的不安，也让他们有种极度的不适感，所以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使尽一切手段来压制中国，以固有的偏见对中国造成不利影响。

（三）“大国崛起”引起西方各国的恐慌

近年来，“中国崛起”和“中国威胁”成为西方国家关于中国的报道的两个最主要的议题。一般的西方民众认为，中国的经济崛起造成了西方制造业就业机会的流失，从而感到来自中国的经济威胁扩大，中国“威胁”令人担忧。同时，中国军事力量的增强让西方各国更加紧张，所以他们在全球范围内扩散“中国军事威胁论”，可见他们对过去只能被动挨打的中国如今傲然屹立于世界东方有很强的不适感。而中国不同的社会制度的迅速发展更给世界其他国家带来了新的选择，资本主义制度不再是唯一的选择，西方国家和他们的制度在世界人们心中失去了神环的笼罩，优越感的丧失更使他们失落，东方大国的重新崛起使他们感到恐惧，所以他们狐疑，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地阻挠中国的发展。可惜这种无知的偏见是成不了大气候的，中国的发展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历史的发展潮流也并非他们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