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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平安-散文文学论文发表

作者:中州期刊来源:原创日期:2011-09-28人气:841

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悲痛中。

云重雾湿的江南山村,苍山翠树,安宁,悲寂。
在一座小山丘的脚下,那里长眠着我的姐姐,一直如母亲一样关爱我、抚养我的姐姐。
荒草萋萋。风从远处吹来,杂草轻摇,更显凄凉。想起而今姐弟俩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永难相见,一股难于控制的悲痛涌上心头,泪水禁不住盈满眼眶,扑答答地溢出来了……

2002年7月,我保编下海,在广州一公司的创作部专职编辑。非常不幸运,下海不到半年,农历2003年的正月,广州刮起了谁也想像不到的“非典”风暴。我姐姐那时几乎每天一个电话,问我在广州怎样。为了使姐姐在家里安心,我总是说我在广州没什么,并且宽慰姐姐说,不必太替我担心,“非典”,并没有姐姐你想像得那么可怕。其实,那个时候我在广州的报纸上电视上看到有关“非典”的报道,心里总是不安,仿佛空气中就真的到处飞蹿着“非典”病毒。姐姐电话里说,你一定要买一些口罩,上下班的路上别忘了戴;买几瓶醋;买些营养补品,增强抵抗能力。那时的口罩及醋的价格就已经涨得高出了平时几倍的价钱。我出来是为了赚钱,是为了挣脱长期压在我头上的贫困,所以我非常舍不得花上比平时高出几倍的价钱去买那东西,再一点,我认为我自己不会那么倒霉,“非典”病毒就会传染上我。我骗姐姐说,我买了。姐姐说,你不能舍不得,再怎样贵,也不能舍不得花这个钱。姐姐几次三番地在电话里说,我觉得再骗下去有点对不住姐姐。后来也真的买了几个口罩和二瓶醋。

“非典”,刚开始是在广州,后来传到了北京。姐姐的电话打得更多了,有时,一天都会打上二三次,姐姐说,每天听人说电视上都在播“非典”很猖狂,你可一定要注意自己,不要外出。那时全国各地的电视台播放电视连续剧的时候都用文字形式穿插滚动报道全国的“非典”病例及疑似病例的例数。那年的四月,正是“非典”病例及疑似病例的高峰期。看着每天滚动穿插播放的文字报道,我在暗暗祈祷,“非典”病毒早一点得到控制,自己在那个时间不要得什么病。然而,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病了。生那场病正赶上“五一”放假,我确信地认为自己在这段时间注意休息,再加上去医院治疗会好起来的,没有必要把这个病情告诉姐姐,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以免给姐姐增添太多的挂牵。

于我来说,在广州赚钱不是那么容易,而在广州治病,钱就像草纸一样给扔出去。钱扔出去治了十多天,奇怪的是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更严重了。我开始显得虚弱,上不了班。我不得不告诉姐姐说,我病了。姐姐听了,坚持、认真、焦急地说,弟呀,你一定要把那份工辞了,回来,姐不要你赚钱,我们宁可苦一点,也不要赚那钱,我们不图富贵,只图平安。听了姐姐的话后,我狠狠地咒骂自己不争气。辞职后,我的心在痛,想想这一番出来,不能多赚一些钱,不能甩掉贫困的帽子,更不能实现我多年已久的心愿,望了望广州的天空,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是姐姐一手带大的。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姐姐,既是姐姐又是父母。姐姐告诉我,父亲在我一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也跟父亲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从此,我就由姐姐带着,由姐姐抚养。在那个年月最难办的事就是糊口。农村口粮非常有限,虽然村子里有一些照顾我姐俩的口粮,但还是远远不够,所以姐姐会想法在野外开荒种些山芋、红薯之类。山芋、红薯之类也是很少的,因此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吃白菜稀粥。那时吃的白菜稀粥,可那净是白菜,不见几粒米,长期吃这样的主食,再嘴馋的小时候的我,也有不愿吃的时候。姐姐每每在这个时候,总能察透我的心思,想法做上一些没什么白菜的稀粥给我喝。姐姐看着我把她做的稀粥喝完,总喜滋滋的。而她自己仍吃着同以往一样的白菜稀粥。

姐姐,在我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过因生活的艰难而叹一口气。其时姐姐也只有十几岁。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姐姐在很小的时候就能做成年妇女做的事。我的衣服破了,就是姐姐坐在昏暗的柴油灯下补的。姐姐补衣服的动作可谓麻利,但也会有被针刺到手的时候。每碰到针刺到手的时候姐姐总是习惯地用嘴吮吸几下,然后继续埋头缝补着。我从没有听到过姐姐叫过一声“哎哟”。因此到现在我看到有些人受到了些不大不小的伤就大喊大叫时,我总是会暗暗地鄙夷说,装腔作势。

小时候,别人家里的孩子总会莫名其妙地欺负我。姐姐总会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地在我的前面护卫着我。我在姐姐的护卫下,别人的欺负总以失败而告终。

有一回,有一个比我大很多的男孩用一块瓦片飞破了我的额角,顿时血流不止。姐姐连忙把我带到医院做了包扎。包扎后,姐姐来到那个男孩的父母跟前,坚持要其父母负责医药费。其父母是个村子里最不讲道理,有点蛮横为乡里了所不齿的人,他们开始认为这不是故意的,再看我们无父无母,势单力薄,更有想赖的意思。姐姐以不可欺侮的态势站在他们面前,同他们进行理论。村子里具有正直感的人听了姐姐的铮铮正言,深为佩服姐姐的凛凛正气,并巧妙帮助姐姐说服其父母应该承担这医药费。至今,我的额角,仍有一条疤痕。这条疤痕,记录着姐姐执着的捍卫与正直的抗争!

而我没有姐姐的那份坚强,一场病就败下阵来,像一只破船被浪潮抛回岸边。五月中旬我坐火车回家。还好,我得的病不会发烧。在“非典”时期,发热病人是不得坐火车的,还要进行隔离观察。

下了火车,我又转乘公共汽车。下了公共汽车,就看见了姐姐守候在下车的地方。姐姐看见我下了车,以无限疼爱的目光端详了我好一阵。我当时比较虚弱,为了让我的姐姐心里不太难过,我强打精神,对姐姐笑了笑,说,姐,你等好长时间了吧,其实没什么,外面的工作太紧张,有点适应不过来,虚弱。姐姐说,还没什么,看你的脸,黄花菜一样,青蔫蔫的。好,回来了就好,走吧,我来扛箱子。我说,我可以提。姐姐却不容我分辩从我的手里有点蛮横地抢了过去,扛在她窄窄的肩上。

下车后,还有近二里曲曲折折、上上下下、坎坎坷坷、逼仄逼仄的山路。姐姐让我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我们走得很小心。半路上,山洼低处,一台电动抽水机正源源不断地把水库里的水往这边的高田里扬,路拦腰给水冲成一个小沟。小沟两边也洇湿了一大片,有点滑。姐姐连忙走向我的前面,说让她先试试走走。她扛着我的箱子,小心翼翼地走着,走到小沟边,努力一跨,跨到了沟的另一边。可脚踩在了稀泥上,稍微向旁边滑动了一点,好在姐姐的另一只脚迅速地踩踏实了,不然,会有滑倒的可能。姐姐向旁边滑动的时候,我看见姐姐的腰大弧度地弯了下去,可在瞬间,腰又挺直了。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姐姐化艰难为平淡的迅捷。我很感动,但我强压抑着,没有让我的感动化作泪水。姐姐放下箱子,转过身,对我说,小心点,很滑。我说,我会小心的。我快走到那条小沟边的时候,姐姐就伸出了她那双关爱我多年的手,以备扶我随时有倾倒之需。尽管我跨得比姐姐要安稳得多,姐姐的那双手还是搂住了我的一只胳膊。待我走到了干硬的路面后,姐姐才松开了手。

这一条路,是我走出小山沟的路。

这一条路,是我往返于家和学校的路,是我姐用其艰难的积蓄维持我读完大学的路。

姐姐一生没有读过书,但努力支持我上学读书,并一再鼓励我在学校里要听老师的话,要努力做作业,不要怕吃苦。

为了我读书,姐姐吃尽苦,披星戴月,扛犁打耙,挑泥拉车,干着村子里大男人一样干的活。无论怎样艰难,都没有说过不让我读书的话。

记得读中学的时候,毕业考试,我考了全校第一。我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一大早,雾蒙蒙的,姐姐一头露水,趿着一双穿了几年已经磨得很薄的拖鞋,手里抱着一个罐头瓶来到了学校。姐姐说,这是腌菜焖肉,要努力。读中学时,吃上一道带有肉的菜是很奢侈的了。在家里有几时能吃上一道带有肉的菜呢?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点带有肉的菜。

姐姐可从来都没有吃过好的东西,只要是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更谈不上吃肉了。望着姐姐瘦削的脸,双手接过那瓶晶莹的玻璃瓶内的腌菜焖肉,一腔苦楚与感动顿时涌上心头。我不敢看姐姐,我怕眼泪会流下来。

姐姐转身走了,刹那间消失在浓重的雾中。我的泪终于压抑不住流下来了。那时我想,等我长大后,我一定要赚很多钱,给我的姐姐,我亲爱的姐姐,我敬爱的姐姐……


回到家,在姐姐的精心照料下,我的病很快就康复了。我又不甘心地想出去,姐姐说,不要要求太高了,就这么一点工资也是可以的。我们就是这个命,我们不要富贵,只图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不久,我复岗了。这一年下半年我姐说我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也该想成一个家了。对于成家,我是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我一直想等赚到一笔钱,尽力先回报我的姐姐。姐姐这么一说,我开始不愿意,可姐姐一边努力劝说我,一边努力帮我物色人选。尽力撮合着我同一位姑娘见了面。这位姑娘就是我现在的妻子。
 

姐姐应该是一直没有成家。姐姐为了我,一直把自己的婚事给耽搁了。姐姐年青的时候,有人来给姐姐做媒,姐姐考虑到她一旦成家,我就没人照顾,就婉言谢绝了媒人的好意。时不待人,姐姐就成为大龄难嫁的人了。在我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仍有几个人来看过姐姐,大多见我们没有父母加之姐姐年龄大,见了一次面就走了。后来有一位青年人,较忠厚老实的样子,有跟姐姐发展的意思。我也希望姐姐能同他组成一个家。然而,那位青年不能容忍姐姐对我太多的关爱,把他冷到了一边。他对姐姐说,你到底同你弟过日子,还是同我过日子?姐姐望望他,说,我这一辈子,我弟是我的命,如果你不能理解,就算了。那位看起来忠厚老实的青年,没有什么言语平静地离开了姐姐。

姐姐也很平静,我以为姐姐心里会非常难过。

我几次劝姐姐再看一个。姐姐淡淡地笑,说,我这一辈子,就随便,这样平淡地过一辈子也不错。听姐姐说这一番话,我觉得姐姐的心已经进入了清静无为的境界了。这种境界是彻悟了大痛大悲的世事之后的人心中才会产生的。望着姐姐的那张平静的脸,我看出了姐姐的坚韧的平淡,看出了岁月的雪剑霜刀在姐姐的心上深深地刺划出的斑斑苦痕。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这一生太不容易了。为了我,她牺牲了她的全部。我想,也许没有我,她会真的削发为尼,遁入山林,寄情山水,与百鸟为伴,以四海为家……


去年正月,姐姐说不大舒服,我劝她到医院去看看,她说,不碍事。这么一直拖着,我也不曾觉察到什么。两个来月以后,姐姐低烧不止。姐姐实在熬不下去了,才在我的努力劝说下去医院作了检查。先是到乡镇医院,乡镇医生对我说,最好到县医院去看看,我看了看姐姐,觉察不到什么有那么严重的病。不过听医生这么一说,我还是觉得医生说的总是对人有好处的。

我请了假,陪姐姐到县医院。县城较远,交通也不太方便,要转几次车。姐姐也日益虚弱,我扶着姐姐上车。姐姐很瘦很瘦,几乎只有骨头,我说不出的心寒。姐姐身上的肉全在我身上,我真希望我能把我身上的肉割给姐姐。

到县城的医院了。县医院的大夫问了问病情,叫姐姐做血检。血检结果出来后,大夫看了看姐姐,把我拉到一边说,你姐姐得的不是一般的病,你要有思想准备。我望着医生的那张严峻的面孔,我愕然,张开了嘴,不知怎样回答大夫的话。

好久,我问,姐姐到底得了什么病。大夫说,可能是血癌。什么?血癌?我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两腿发软,全身抖索,一股巨大的寒气直钻心窝。我睁大一双欲哭无泪的眼睛,痛恨地望着天,咒骂着天———苍天!你怎么这样不长眼睛?苍天,你太不公平!姐姐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啦,她给了我生命,给了我一切!你为什么不能让好人长寿!……

我痛苦地希望大夫的话是假的。

大夫对我说,这种病你也清楚,目前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你就是有钱也不能怎样。尽管大夫是如此说,我还是尽我最大的努力医治姐姐。我想,尽管我花了钱医治了姐姐仍不能挽救姐姐的生命,却总可以延续一段姐姐的生命。

我翻出了我所有的积蓄,再变卖了家里所有的财产,然后向一些朋友不断借钱。这样开支了姐姐的医治费用。姐姐看着我倾尽所有到处借债,总说,不必了,回去吧。而我坚持说,要治好你的病,就是倾家荡产也心甘。

后来,姐姐总昏迷不醒。大夫对我说,你姐恐没有多少时间。姐姐醒来的时候,对我唠叨几次说,回家吧,我希望死在安宁的家里,不要死在医院里。这一句话,说动了我,我知道姐姐确也不行了,姐姐一直是个希望安宁的人,所以在大夫要求我早些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我含着泪办了出院手续。

在姐姐的最后的日子里,我细心地侍在姐姐的床边。姐姐总很平静,醒来就拉着我的手。我知道我是姐姐精神的支撑,我希望我能给姐姐的最后时刻以精神上的安慰,希望姐姐能在精神的激动中平静地生存下来,更希望有奇迹出现。

姐姐离开人世的时候脸色非常平静,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痛苦。

姐姐走时前说,其实她现在心情很好,能这样平静,很幸福。

姐姐在生时,希望我们过着一种平安的生活,就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希望自己能平安地在家里走进天堂。

姐姐一生都没有享受过,我是按最好的葬礼来安葬姐姐的。

姐姐出殡那天,天下着雨,为姐姐的葬礼平添了几份悲凉的气氛。

姐姐举行葬礼的前后几天,我都没有睡过一会觉,眼睛一直涩痛。

对着姐姐的坟墓,我想,坟墓掩埋的是姐姐的躯壳,掩埋不了姐姐在我心中的撼天动地的灵魂!

姐姐一直希望平安。她到了天堂,我想用我的虔诚祭奠来求得姐姐在那儿平安!

(后记:在生活的长河里,有许多不知名的人因各种各样的疾病或其它天灾人人祸非常悲寂地离开了人世。这些人,生时,没有得到过人生的一点快乐,死后,也没有得到人世的“盖棺论定”。悲哉,常人。其实这些常人往往隐藏着很多鲜为人知的感人肺腑的故事和人格魅力。出于对这些常人的怀念和敬佩,创作出这篇文章以慰心中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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