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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与多元视角下的中国乐器文化-音乐论文

作者:胡晓东来源:《人民音乐》日期:2012-09-02人气:869

  一、历史回声定位:重回历史的

  语境中去考察器乐文化身份

  所谓历史回声定位,就是回到历史的语境中去观察与思考问题。而历史的语境,则是指历史上各个朝代的政治、历史与文化大背景。其直接所指,就是历代王朝的典章制度,以及在这种典章制度之下的文化样态。仅就这一点,就足让人望而却步,因为这一独特的研究视角至少涉及历史学、考古学、哲学、经济学、社会学、地理学、民族学、人类学等学科内容。

  我们既往的乐器史研究,往往只关注乐器本身的形制和当下的功能用途,很少将其置入生存的历史、社会、文化语境中去解读,因而得出的结论往往是片面的,甚至是偏执的。比如我们当下所见的一些所谓“乐器”,可能在历史的源头上并不仅仅是奏乐的功能,还有其他更为重要的社会功能和地位。假如我们对当朝的典章制度及礼乐文化一无所知,对该乐器的研究就必然要失之粗浅。周公制礼作乐,确定金石之乐作为两周国家礼乐制度的代表,共行使四大功能:即礼器、祭器、重器、乐器的功能。遗憾的是,此前多数学者的研究对前三个功能往往忽略不计,对先秦金石之乐历史文化身份的认识难免失之偏颇。

  项先生的《对先秦“金石之乐”兴衰的现代解读》一文首先阐释历史语境,在深入揭示两周礼乐制度的实质之后,否认了学界一以贯之的“礼崩乐坏”引发金石之乐“断层”的论断。他指出,“礼崩乐坏”非但没有葬送金石之乐,反将其推向更辉煌的舞台。由于周代的乐悬制度只规定了乐器摆放的方位(宫、轩、判、特),并未规定乐器的数量,如此,“礼崩乐坏”直接导致了金石之乐数量的内部扩充(从最初的2件逐渐扩充至4、8、16、32、64件),最初只用于礼乐的乐器组合也兼用于俗乐。东周末期,诸侯国大量涌现,金石之乐被作为阶级地位等级的象征而广泛使用,且陈列地点已经不仅限于朝堂,而延展至庙堂、厅堂等,所奏之乐当然也早已超越礼乐之范畴。就这样,在“礼崩乐坏”的大背景下,在礼俗兼用的双重作用下,以金石之乐作为主导,与它种乐器组合使用的乐队形式走向辉煌。然而,由于金石之乐的自身局限,以及作为重器功能的逐渐缺失,是金石之乐走向衰落的根本原因。

  然而,随着“以乐观礼”及相关课题研究的深入,并结合近几十年来大量金石乐器的出土为据,项先生又对其原有观点做出修正。在《“合制之举”与“礼俗兼用”——对曾侯乙墓乐悬的合礼探讨》⑧一文中,项先生认为西周末期乐悬的内部扩充并非是“礼崩乐坏”的产物,而是合乎周礼之举。乐悬制度(只规定方位不规定数量)为后世金石之乐的“合礼”扩充预置了空间,乐悬用途不断扩展,祭礼、多礼乃至礼俗兼用,日益增加的用乐量为乐悬的内部扩充推波助澜。因此,曾侯乙乐悬为合礼之制下的产物。

  此外,项先生的《乐户与鼓吹乐》⑨一文通过对鼓吹乐与乐籍制度的关系、鼓吹乐的]化,以及鼓吹乐对民间音乐文化的影响等问题的辨析,认为乐籍制度与鼓吹乐的发展是一种相互依附的关系,鼓吹乐是对中国传统音乐影响深远的音乐品种。而在《对‘活化石’乐种的思考》⑩与《拓展‘西安鼓乐’研究领域的一点思考》?輥?輯?訛两篇论文中,他又通过对古琴、福建南音、西安鼓乐、五台山佛教音乐等几个“活化石”乐种的历史命运的探讨,将乐种的功能与国家制度联系起来考察,得出结论:多数音乐品种(如乐种、曲种、剧种)其实是国家礼乐制度(乐籍制度)下的音乐文化样态(如历史上宫廷、地方官府、军旅之中的礼乐、军乐、教坊乐等),随着社会的变迁积淀在民间,正是这些乐种的综合体承载着中国乐系的血脉,对其进行深入细致的分析研究,才会真正认识中国传统音乐文化的特性。我们既往的研究往往只关注各乐种的个体性与差异性,而忽略了在大一统国家礼乐制度下所呈示出来的整体性和一致性。换言之,我们缺少的,正是以更为宏观的视角,从历时与共时的视角来认知我国的传统音乐文化。

  任何一个文化事像背后都有其特定的文化土壤。假如我们一以贯之地只关注到研究对象之表象,而忽略其文化土壤与历史语境,我们就不可能获得客观、全面的认识。由此带出一个重要话题:音乐史该如何书写?对于音乐史长河中的种种案例和事像该如何解读?一句话,应该让那些尘封了数千年的音乐往事重回当年的历史语境,将其再次植入当年的文化土壤(国家制度、文化背景、地理环境、民风民俗等),历史的枝枝叶叶才有可能鲜活,也才有可能尽量接近历史的真貌。只有运用“历史回声定位”的视角,去审视礼、乐、器之间复杂而又微妙的文化关系,我们对传统乐器文化身份的认识才能渐趋真实。

  二、“古”←→“活”结合:以双向考察模式

  为乐器文化研究接通血脉

  这一研究视角着力强调乐器研究的双向思维,即古代乐器向当代追寻,当代乐器向远古求溯,接通古今乐器文化传承与发展的源流脉络,以客观、严密的考证,一方面厘清远古乐器文化在当下的遗存变异,另一方面探究当下“活化石”乐器的历史渊源。这种跨越时空、接通古今的宏阔视角,姑且称之为乐器文化研究的“双向考察模式”吧!

  我们既有的乐器考古研究,常常局限于解释该乐器种类在远古年代的样态与功能,着力给人们塑造一个历史的、定型的“古代乐器”的形象。当然,对于乐器考古这门学科,这似乎已经够了。然而,正如黄翔鹏先生所言,“传统是一条河流”,那么,只要人类存在,远古时代的文化基因理应在当下找到其遗存的“活体”。照此,乐器考古学就不应仅仅停留在对乐器出土那一刻的解释层面上,应该深究其在历史的长河中是如何发展]变至当下样态的,并将二者对接起来,找到它们在文化内涵上的相通性。反之,对于当下存活的各类乐器,我们更不能仅满足于认知其在目下的样态及功能,应该顺着“历史的长河”去追寻它远古的信息。项先生倡导的“音乐史学走出书斋,传统音乐接通历史”,其旨在此。

  沿着这个“双向考察模式”,项先生在乐器文化研究方面取得了令学界刮目的成果。《从筑到筝》一文?輥?輰?訛由“筑”这种令古人“莫衷一是”的乐器谈起,从出土文物到文献典籍,细细考证、严密推理,对以马王堆、连云港以及南阳筑为代表的三种筑,在历史上的不同形制、]奏方式及文化功能等做了详细的考辨和介绍,从而得出筑大致分为楚、北方、越三种类型的结论。但作者并没有就此驻足,而是继续深锲下去,认定当今的筝与筑必定存在某种渊源关系,是筑流变分化过程中的产物。再有,通过对绍兴306墓中的两件弦乐器模型的考察,项先生作出推论,筑这种乐器在流变过程中,其形制和]奏形态因地域、年代的不同而有许多变化。正是它在形制和]奏形态上的多样性和不确定性,才使其孕育]变出多种弓弦乐器。至此,一幅中国弓弦乐器的]变史赫然[前,脉络清晰。值得一提的是,项先生此次的推论很快就随之后的1993年西汉长沙王室墓的发掘而得以物证。项先生就此问题继续将研究推向深入,先后写出《五弦筝初研——西汉长沙王后墓出土乐器研究》?輥?輱?訛、《五弦筑定弦刍议》?輥?輲?訛、《五弦筑的码子、弓子及其它相关问题》?輥?輳?訛等论文,将这一研究成果巩固、发展了下去。《五弦筝初研》一文通过对西汉长沙王后墓出土乐器五弦器的形制、系弦法、定弦法等进行了精密的考证,参考《礼记·乐记》、《筝赋》、《通典》以及《盐铁论·散不足》等文献史料,并与琴、瑟、筑以及现代筝等乐器形制进行了比较,认为该五弦器即为五弦筝,它是秦汉筝的源流之一,亦可视为现代筝之鼻祖。随即项先生又指出,作为筝者,其起源并非一源,而是多源的。在研究乐器的起源与]变时,应抛弃固有成见,将文献资料与考古资料相结合,并注意其产生与发展之时的文化地理环境以及器物组合情况,如此,则会将研究引向深入。

  此外,《轧筝考》?輥?輴?訛、《筑及相关乐器析辨》?輥?輵?訛与《考古发现与秦筝说》?輥?輶?訛等一系列论文通过对《陈旸·乐书》、《旧唐书·音乐志》等大量文献的的考索,梳理出筑由击到轧的技法]变过程,并最终]化成以轧筝为代表的筑族乐器。由此可定,筑为弓弦乐器的先驱。至此,项先生不仅深度考证了筑这一古老乐器的原始面貌与社会功能,也理清了筑发展]变的历史脉络与人丁兴旺的筑族乐器。我们可以清晰地发现项先生这种接通古今、纵横历史的学术理念,其核心内涵,正是将这种“古←→活”结合的双向考察模式应用于传统乐器文化的研究中。

  三、顺藤摸瓜:用普遍联系的方式探究

  “活化石”乐器的脉络体系

  在民间,有很多司空见惯的乐器,我们往往容易孤立地看待它们,并将它们当做某个专题来进行研究,割裂其在历史长河中发展]变的脉络体系,这不利于我们对传统乐器文化系统化地认识和研究。事实上,任何一件事物在发展]变的历程中,都不可能绝对处于孤立状态,都必然会在与其他事物相互吸收借鉴的过程中共同发展。项先生正是抓住了这一事物发展的普遍联系的规律,进而将其应用在乐器文化研究之中的。《化石乐器‘挫琴’的启示》一文是其中的代表,该文由当前仍存活并流传在山东青州一代的古老乐器“挫琴”为切入点,将其现有的形制、]奏样态和文化功能进行了细致的考察和研究之后,并与文献记载、考古结论中的汉代以前的古老乐器——筑进行了比较,顺藤摸瓜,层层剥开,找出挫琴与筑这两种跨越千余年的乐器之间的血缘关系,从而认定挫琴是筑的后代,实是一种“化石乐器”。在此基础上,又从挫琴现有的]奏方式得到启示,结合《续文献通考》等文献,论证了我国古代弦乐器]奏方式由击奏到擦奏的漫长]变过程,由此勾勒出一个血缘丰富的筑族乐器谱:文枕琴(福建莆田)、挫琴(山东青州)、拉筝(广西壮族)、牙筝(朝鲜族)、轧琴(河北邯郸及豫北、晋东南等地)、七弦琴(广西壮族)等。这些至今仍存活的古老乐器,其实就是一个家族的子孙,它们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项先生以这种普遍联系的观点为指导,以大量的田野考察和考古新发现为实证,并参考翔实的文献史料,进行严密的论证,去伪存真,逐步接近事实的真相。这一研究理念的内在合理性在于,文化是由人类创造的,只要人类在繁衍生息,其“文化产品”之间就必然会顺势沿袭,并相互渗透吸收,植入某种必然的内在联系。而这一点,也使得历史学和考古学成为可能。

  项先生的《胡琴类弓弦乐器说》?輥?輷?訛一文从当前的各种胡琴类乐器的形制与]奏样态引入,采用逆向考察的方式向远古求溯,对大量的文献史料与考古物证进行钩沉稽微,从而溯清了我国传统胡琴类乐器的发展脉络,最终认定,中国的弓弦乐器是有自己独立的体系与传统的。虽然在发展过程中吸取了外来文化的因素,但其主干是独立的,且一脉相承,源远流长。此外,《弓弦乐器在中国乐器史上的地位》?輦?輮?訛一文则揭示了我国弓弦乐器从产生至壮大、由弱至强的]进历程。通过比较西方弓弦乐器的发展史,并从史学、社会学以及审美心理等角度予以分析,指出中国弓弦乐器家族之所以发展缓慢并长期处于弱势,与中国人传统的审美观念、文化地理、政治经济、风土人情、社会文化背景等密切相关。而在《与中国弓弦乐器相关的几个问题的探讨》?輦?輯?訛一文中,项先生凭借大量的考古物证与文献史料,参照世界范围内弓弦乐器发展]变规律,再次深证了中国弓弦乐器由棒击到棒擦,继而衍生出庞大的弓弦乐器家族的独特历史进程。随后,又在其《胡琴类弓弦乐器的再辨析》?輦?輰?訛一文中再次确证了他的观点,中国弓弦乐器的鼻祖是筑,而奚琴则应为胡琴类弓弦乐器的鼻祖。这二者之间在发展]变的过程中又相互吸收,共同促进了我国弓弦类乐器的发展。

  以上研究中,项先生敏锐地注意到各乐器在历史]进中,相互影响、借鉴的客观规律,抛除以往乐器史研究中以某一件乐器为点,自上而下的“点——线”思维模式。在项先生看来,乐器文化与世界其他文化一样,都是由人类创造的,在发展的进程中,由于生产生活方式、观念以及行为习惯的不同,就必然有互相借鉴与吸收的趋势,加之各乐器种类自有其优劣,因此,某一件乐器在不同的时空中和人群中使用,就必然会产生与该文化圈相适应的变异。换言之,一件乐器的发展]变绝不可能是“点——线”单线条发展轨迹的,而必然是呈树状发展的,他们共同构成一个繁复、庞大的乐器家族网,尽管貌似不同,但细究之,它们却血脉相通,同宗同源,无法割舍。项先生将这种普遍联系的观点植入我国传统乐器文化的研究之中,顺藤摸瓜,逐步接近历史之真实,取得了许多富有创见的研究成果。

  结 语

  从上述学习和研究中,我们发现项先生乐器文化研究理念中的多重视角:对乐器文化所依存的社会制度的深度考量,围绕研究对象做古今两个方向的“双向考察”模式,以及建立普遍联系的研究理念探究乐器的脉络体系。加之他自身深厚的学术功底,多学科方法论的支撑,以及实事求是、不畏艰辛的学术品格,使他在中国乐器文化研究的领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丰硕成果。项先生常常告诫后学,当下任何领域的研究,都绝不可能只用一种研究方法,对于任何一个个案的研究,都必须从多元的视角切入,采用多学科综合的研究方案,这样,我们的认识才能更臻客观全面。

  笔者在拜读了项先生较多的中国乐器文化研究著述后写下这些感想,试图廓清先生这种多元学术视角的具体显现,却发现这并非易事!因为项先生的研究视角总在不断地扩充与更新,新的学术理念有如不竭之源泉,永远处在革新求变之中。他就像一位偏爱广角镜头的摄影家,且角度总在切换,因此总能摄入比别的摄影家更多、更新鲜的文化事像。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采用“切片”办法,从项先生现有的研究成果中进行较深入的分析,把握他当下的研究视角,姑且可以为之。笔者不揣冒昧,将项先生在中国乐器文化研究中较为显著的理念和视角予以分析,以便让这种积极的研究理念和模式更多地被泽后学,为我国的音乐学学科建设做出更多的贡献。由于学疏才浅,所论难免失之精准,挂一漏万,恳请项先生及广大读者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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