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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卓的登场:《等待戈多》配角形象深度探析

作者:张璐来源:《文化产业》日期:2024-03-09人气:154

《等待戈多》是塞缪尔·贝克特的经典戏剧杰作,以其深邃的哲学内涵和独特的戏剧表达方式而备受赞誉。这部作品的舞台上仅有五位角色,其中波卓堪称是首要配角。他的登场并非是简单的戏剧元素引入,而是一个从“希望-失望”,再到“希望-失望”之间不断循环的触发器,引导观众深思有关“等待”的根本问题。


一、波卓对剧情的暗示作用

剧作开篇,主角爱斯特拉贡和弗拉第米尔处于长时间的等待之中,随着叫喊声响起,一个新的角色终于走上舞台,燃起二人的希望,但希望很快破灭,因为来人并不是戈多,而是波卓。他的出现为解剧情提供了诸多暗示。

(一)行动的暗示

剧作家对波卓的动作虽然着墨并不多,却极富象征和暗示。在第一幕中,波卓和他的奴隶幸运儿登场时,一根绳索构成了他们之间连接与支配的关系。波卓用绳索“牵”、“赶”着幸运儿向前,这一系列略显简单的动作承载着多重深刻内涵。

首先,这些动作巧妙地呼应了两位主人公早前的对话,从而将观众引向戏剧的核心主题。爱斯特拉贡认为等待中的二人被“栓”在戈多身上,而弗拉第米尔则认为一旦戈多到来,他们就会与戈多共同“拴”在一起。波卓“拴”着奴隶登场,“一开始,观众只看见幸运儿,他身后拖着一根绳子,绳子非常长,等幸运儿走到了舞台中央,波卓才刚刚从侧幕旁露面。”,这一场景以极具象征意义的方式提前揭示了未登场的戈多与两位主人公之间的关系,表达了奴役与被奴役的概念。其中的视觉暗示将观众引向了时间、等待、和自由的复杂议题。

其次,波卓将绳索拴在幸运儿脖子上,这个危险的举动不仅是极具张力的戏剧元素,更是对死亡的象征。绳索、牵拉、勒、悬挂……这一系列与死亡密切相关的元素为剧情注入了紧张和恐惧感,呼唤出观众内心深处的紧迫感和同情心,进一步牵引着剧中人物的对话和互动。主角们的互动从最初对幸运儿状态的观察和解读开始,逐步深入,过渡到对痛苦、时间、乃至生命意义等更广泛问题的议论。尽管整个过程中不同人物的言辞交错纷杂,但正是这种混乱的语言交锋,让观众能够逐渐了解角色内心,领悟到他们对于这些根本性问题的困惑和痛苦。在这个过程中,波卓的行动成为了一个关键的催化剂,推动了剧情的发展,引发了人物之间的情感互动,促使他们对于存在、时间、痛苦等议题进行深刻的反思。

此外,在波卓和两位主角交谈的过程中,时常拿出手表查看时间,这个细小但频繁的动作凸显出他自制力强、安排事物按时按点的特征。相较之下,两位主角被困在无尽的等待之中,无法感知今夕何夕,他们明知光阴在等待中流逝,却无可奈何。波卓频繁看表的举动透露出焦灼,同时也有对希望破灭的担忧和无奈。这种富有象征意味的行动推动了剧情的发展,传递了时间的无情、等待的漫长以及对希望既渴望又担忧的矛盾情感。

(二)语言的暗示

波卓通过对话表达了自己对很多问题的观点,如,当爱斯特拉贡询问幸运儿为什么无时无刻都将行李提在手里时,波卓的回答非常耐人寻味,他说幸运儿有放下行李的权利,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愿意行使这一权利罢了。这个论断与两位主角对“笑”的讨论形成了呼应。弗拉第米尔和爱斯特拉贡在每次大笑之后都会立刻止住笑意,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放弃了笑的权利,不愿意绽放笑颜了。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放弃了自己享有的权利。摒弃“笑”意味着剧中人对于生活持悲观态度。人们期望着戈多的到来,但漫长的等待不断消磨着希望,对于他们来讲,表面上的笑意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快乐和满足。另一方面,放弃权利也可以被看作是困境中人们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舞台上的人们都拥有某种自由选择的权利,但无论如何选择,都始终被命运束缚,无力改变身处的困境。放弃权利既是他们对现实的抵抗和逃避,也是对内心深处绝望和痛苦的表达。

在谈论“思考”的话题时,波卓提到幸运儿如果失去帽子便无法思考。这个论断同样适用于其他人。舞台上所有角色头上都戴着圆顶的礼帽,帽子是他们重要的道具。以弗拉第米尔为例,他总是摘下帽子,瞧帽子,抖帽子,摸帽子,然后重新戴上帽子。每次他摘下帽子后,表达就变得困难,只有重新戴上帽子才能想起要说的话。由此可见,帽子直接影响了他的思考。通常情况下,人的思维模式和决策方式主要由内部因素来塑造。但在这部剧中,外部事物“帽子”的干预却成为人们进行思维活动的必要条件。帽子作为一个富有象征意义的物品,套在人们的头上,象征着外部现实对头脑的束缚、操纵和掌控。人物必须依赖于帽子才能进行思考,一旦离开了它就无法产生连贯的想法,这进一步说明个体自主分析判断的能力已经被消解,从思维的主人变成了思维的奴隶。剧中人物陷入思维困境的情节,与他们长期等待戈多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困境相互照应,突显出作者对自由意志、个体意义和存在问题的深刻思考。

第二幕中,波卓双目失明,变成了盲人。他摔倒在地,不断地呼救,与之前的强势形象判若两人。爱斯特拉贡和弗拉第米尔虽然听到了波卓的呼喊,却若无其事地继续聊天。这两个人先提到波卓的求援声“是他向整个人类发出来的……人类就是咱俩”后面又用“亚伯”和“该隐”(意即整个人类)来称呼波卓。波卓(即人类)遭遇苦难,身为同类的主人公对此熟视无睹,这一情节暗示出人性的冷漠与自私,是对社会现实的隐喻。

《等待戈多》问世于上世纪50年代,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二战后普遍进入经济由恢复到增长的时期,产业升级和技术创新加速了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进程,但与此同时,传统的人际关系遭到了破坏。为了寻找更好的工作机会,许多人离开家乡或长时间远离家庭,传统家庭的纽带减弱;对物质财富的追求驱使着人们为求成功不择手段,友情逐渐被物质利益所取代;社会上各种激烈的竞争引发了自我与他者之间的二元对立,人们更加关注自身的成就,而忽视他人的需求和利益,人际关系日趋紧张,人与人之间难以建立互信与合作,加剧了社会的分裂。

回到作品,波卓倒地后不断大声呼救。一开始,他身边的爱斯特拉贡和弗拉第米尔面对求救听若无闻,既不提供援助,也丝毫不感到愧疚,甚至还因嫌弃波卓吵闹而殴打他。两人的这种反应表明他们已经习惯了冷漠无情的社会环境,难以对他人的苦难产生共情。而波卓虽身处人群之中,却没有人愿意施以援手,他的遭遇突出了个体在现代社会的孤独与无助。在这一情节中,对立的双方同样都是人类的代表,前者冷酷自私,后者绝望困惑,二者之间的对比形成强烈的戏剧张力,促使观众对资本主义社会的道德观念和价值体系进行质疑和反思。

值得注意的是,剧中人物的对话,都具备共同的特点,即意义表述含混不清、语言沟通不畅。人物处于毫无希望的漫长等待之中,相互间的交流也变得无聊、冗长。虽然剧中人的话题从权利、帽子、到呼救等,有些一变化,但无论怎么变,他们的语言和行为始终缺乏明显的逻辑,内容上空洞无物,形式上答非所问、不停重复、反复循环。透过混乱和重复的语言可以看到剧中人物的内心,由于长期无法脱困,他们逐渐失去希望和理智,说话仅仅是打发时间,不再具备任何意义。通过舞台上的对话,观众能够感受到时间的停滞和意义的丧失,加深了对戏剧主题的体验。


二、波卓对主角形象的衬托作用

波卓的形象在前后两幕中发生了改变,他先是在第一幕里用行动和语言回应了对“存在”、“等待”、“意义”等问题的追寻,随后又在第二幕中否定了自己奉若真理的信念。在他的衬托之下,主角们的形象具备了更加可感的普遍意义,剧作主题的表达也更加明晰。

(一)语言的衬托

爱斯特拉贡和弗拉第米尔的对话是贯穿整部作品的核心内容,但仔细品味,前后两幕中,他们的谈话从内容到形式和意义都发生了重要的变化,而波卓是引起变化的重要因素。

第一幕里,两位主角衣着破旧,姿态懒散,他们围绕琐碎的日常话题进行交流,以逗趣的方式互相取笑和嘲笑,以此来打发无休止的等待。他们的谈话从鞋子转向上帝,再到上吊,话题莫衷一是,但无论讨论什么,都不会有实质性进展,终会陷入虚无。语言意义的消失不仅突显出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也反映出主人公内心的迷茫。即便如此,二人还是努力通过反驳、幽默、讽刺等形式来填补意义的空洞,透露出他们对生活意义的追寻和对变化的渴望。

反观波卓,他衣帽整齐,言谈举止充满自信,状态与台上的二人形成鲜明对比,彰显出后者的困顿。波卓声音洪亮,言辞充满了诙谐、讽刺和自夸,他上场之后一直试图在对话中争取主导权,迫使主角与之对立,从而在三人之间形成紧张的互动,为剧情提供了冲突的动力。波卓驾驭奴隶和试图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行为具有一定的象征意味,他将现代社会压迫和掌握普通人命运的力量形象化,象征着权力和统治。主角在与他的对峙之中明显处于弱势,反映出普通个体在权力面前的无力和无助。

波卓的第一次出场引发了对话的升级,他和主角们的互动从表面的嬉笑怒骂逐渐过渡到对于更深刻问题的启示,从等待、时间、生命与意义,到权力、个体、自由与意志,不仅为剧情增加了紧张感和复杂性,还为观众提供了思考的契机。 

到了第二幕,波卓的出现把两位主人公从毫无目的的交谈中解救出来,使他们能暂时将注意力重新投向现实。这一次,波卓呈现出一种没有希望和方向感的存在状态,与之前形成了尖锐的对比。他失去了视力,身体虚弱,行动艰难,语言混乱、表达单一,不断重复着看不见的事物,这些变化将他的迷茫和无助鲜明地展现在舞台之上。相较之下,尽管主角们依然困惑、无助,但他们保持着相对理智和相对稳定的状态,二人的对话显得更加清晰和理智。

如果说第一幕中强势的波卓代表着自以为是、掌控一切的权威力量,通过凌驾于他人之上来彰显自己存在的价值,那么在第二幕中,他的失明则暗示出这些力量在现实面前的脆弱和无能。他之前自以为有意义的存在方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毫无意义。

波卓的角色变化,从傲慢到无助,再到最后的消失,为戏剧增添了更多层次的含义。他不仅是主角们存在状态的反映,也是对权力、自我、和生命意义的探讨,将观众引向更深层次的思考,丰富了整个作品的内涵。

(二)形象的衬托

波卓第一次登场时,给人的感觉是处事态度积极,善于运用感官,熟练地使用工具,能够有效掌控现实。例如,他佩戴的表能够精确到秒,显示出他对时间精准的掌控。波卓的形象与主角们的无所作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带给人强烈的震撼。然而,当他在第二幕重新登场时,已经变成了一位盲人,失去了感知世界的重要方式。这不仅影响了他的记忆、态度和行为,还深刻地反映出时间流逝的残酷。波卓和表(即时间)之间的联系被切断,记忆变得混乱,无法准确地区分过去、现在和未来。随之而去的是对生活的热情,他不再争夺话语权,甚至连想法也变得消极,认为“瞎子是没有时间概念的。跟时间有关的一切,他们也都一概不知道。”

上述一系列变化涉及到感官、记忆、行为、态度等多个个体存在的要素,弱化了波卓的存在,加剧了角色的孤独和无望。波卓前后的转变让观众体验到生命的脆弱与命运的莫测,进一步彰显了主角作为有限存在的重要性和生命的珍贵性。

行动层面上,波卓在目盲之后显得无助而绝望。他不再能够控制幸运儿,之前“赶”他上场的动作已经转变为“跟随”后者。幸运儿将拽倒之后,波卓无法起身、只能蜷缩在地上祈求救助。面对这个急需救助的可怜人,主角们先是自说自话,后来逐渐开始与之搭话,最终还是将他扶了起来。这一系列变化生动地展现了戏剧人物内心真实的一面:弗拉第米尔和爱斯特拉贡一直在等待戈多的到来,心中充满迷茫,情感上陷入焦虑。波卓摔倒打破了一团死水的局面,迫使他们在“救助”与“不救”之间做出选择。尽管二人习惯了冷漠的社会关系,但终究无法忽视他人的苦难。此处,几人之间的沟通比第一幕更加困难,说明个体之间的隔阂始终存在、很难逾越。但经过不断的交流,主角最终做出改变、付出行动,对波卓施以援手,表明虽然沟通不易,但它在个体的交往中依然具有重要性和意义。与波卓的互动加剧了主人公内心的不安,动作上的延宕将主角内心的矛盾和困惑外化在舞台之上,彰显出人性深层的复杂性。


三、结语

《等待戈多》堪称荒诞戏剧的典范。主人公爱斯特拉贡和弗拉第米尔的苦等,不仅呈现了作者深刻的存在主义思想,也投射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资本主义社会的普遍虚空和绝望情感。波卓在无尽的等待之中登场,不仅在微观层面暗示着剧情的发展,同时也赋予了主角们更为具体的存在感。这一角色的象征性意义与贝克特对人类生存和生命意义的深刻思考相呼应,为整个戏剧作品注入了深远的哲学内涵。《等待戈多》舞台上虽然是荒诞,但其背后所承载的哲学思辨却永恒而深刻,令观众在戏剧的虚幻中找到了对生命的真切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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