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溶致液晶制备SERS基底的拉曼光谱一致性研究

为了制备SERS基底，首先需要配制溶致液晶软模版。制备SERS基底使用的溶致液晶由表面活性剂、油和水混合而成，双纳磺基琥珀酸酯（AOT，质量分数98%）作为表面活性剂，对二甲苯（质量分数99%）作为油相，水相则用浓度为0.3 mol/L的硝酸银溶液代替。先称取6.353 g的AOT固体溶解于10 mL的对二甲苯溶液中，静置至完全溶解，使用移液枪取2.521 mL的硝酸银溶液逐滴加入烧杯中，溶液放置于搅拌器上搅拌1 h，颜色逐渐变深至橙黄色。将搅拌完的溶液放置于20 ℃恒温槽静置2 h，经过相分离后，AOT连接油相和水相形成油包水的反胶束状态，形成溶致液晶。

SERS基底采用电化学沉积方法制备，其装置如图1所示。分别采用银板和氧化铟锡（ITO）透明导电玻璃作为阳极和阴极，然后将其放置在溶致液晶中施加电压进行电化学沉积生长。两极之间的间隙通过粘贴0.7 mm的塑料片来控制，样品置于25 mL烧杯中，然后放置在20 ℃恒温槽中。直流稳压电源在两极加上5 V直流电压，被定域在水相中的银离子^［19-22］在电场作用下在软模板限制下实现局域有序生长。制备前，需要先对ITO玻璃和银板进行清洗。将清洁剂喷在玻璃和银板表面，使用无尘纸擦拭干净，再将其放入去离子水中，使用超声波清洗机清洗至玻璃与银板表面光滑，取出烘干进行实验^［23］。

图1  SERS基底制备装置示意图

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SERS substrate preparation device

经过3 h的电沉积^［24］，溶致液晶中的银离子逐渐成核，最终突破软模板的限制，在阴极ITO玻璃表面生长出银纳米花。然后利用热场发射扫描电镜（SEM）进行SERS基底的形貌表征，如图2所示。图2（a）是制备的SERS增强基底，灰色区域为制备的银纳米花材料；图2（b）、（c）、（d）、（e）、（f）分别对应图2（a）中的5个不同位置1、2、3、4、5，可以看出ITO玻璃上生长出的花状银纳米结构分布均匀；图2（g）为放大的单银纳米花，其直径约4 μm，花瓣厚度约为100 nm。

图2  SERS基底的SEM表征。（a）制备的SERS基底；（b）位置1；（c）位置2；（d）位置3；（e）位置4；（f）位置5；（g）单银纳米花结构。

Fig.2  SEM characterization of the SERS substrate.（a） Fabricated SERS substrate； （b） Position 1； （c） Position 2； （d） Position 3； （e） Position 4； （f） Position 5； （g） Single silver nanoflower structure.

拉曼光谱仪的激光照射SERS基底，如图3（a）所示。由于光斑大小与微纳结构尺寸相当，聚焦在基底不同位置时，光斑区域内的微纳结构数量不同，如图3（b）所示。拉曼光谱强度受到微纳结构数目的影响，因此不同的微纳结构数目会严重影响光谱强度的一致性。为了研究其对拉曼光谱强度的影响规律，定义微纳结构在光斑区域内的表面覆盖度^［25］：

式中：S_nano和S_exciting分别表示光斑照射区域内微纳结构的覆盖面积和整个照射区域的面积。

图3  拉曼光谱仪示意图。（a）激发和接收光路；（b）不同聚焦位置。

Fig.3  Schematic representation of Raman spectrometer. （a） Optical setup for excitation and collection light； （b） Focused at different positions.

在实际测量SERS基底光谱强度时，通过拉曼光谱仪及图像处理技术可以计算出光斑覆盖区域内微纳结构的表面覆盖度，如图4所示。

图4  拉曼光谱仪测量表面覆盖度的图片。（a）激光打开；（b）激光关闭；（c）二值化图像；（d）测试区域。

Fig.4  Pictures of the surface coverage measured by a Raman spectrometer.（a） Laser is turned on； （b） Laser is turned off； （c） Binarized image； （d） Testing area.

利用拉曼光谱仪控制计算机得到图4（a），激光光斑的大小和位置基本可以确定。关闭激光，得到光斑区域内的微纳结构分布，如图4（b）所示。对图像进行二值化处理，结合图像处理技术提取光斑区域微纳结构分布，如图4（c）、（d）。最终根据区域内白色面积与总面积比值计算得出表面覆盖度^［25］。

为了研究表面覆盖度对SERS基底拉曼光谱强度的影响，使用染色剂罗丹明6G（R6G）作为探针，使用HORIBA LabRAM HR拉曼光谱仪进行拉曼光谱测量。拉曼光谱仪的工作波长为532 nm，积分时间为10 s，激光功率为0.5 mW，仪器可选用20倍、10倍和5倍的物镜，其对应的激光光斑大小分别为10 μm、20 μm和40 μm。为了研究基底表面覆盖度对光谱强度的影响，首先制备了4片不同均匀度的SERS基底，SEM表征如图5所示。

图5  不同SERS基底SEM图。（a）基底A；（b）基底B；（c）基底C；（d）基底D。

Fig.5  SEM pictures of different SERS substrates. （a） Substrate A； （b） Substrate B； （c） Substrate C； （d） Substrate D.

在10 μm尺度下SEM图片可以看出基底的微纳结构分布，由于制备工艺无法保证基底生长情况完全一致，基底均匀度有所不同，使用拉曼光谱仪测量时，不同样品的均匀度会对光斑区域内结构表面覆盖度产生影响。在研究表面覆盖度对光谱强度的影响时，利用20倍物镜（10 μm光斑）在每个SERS基底上选取不同位置进行光谱测量，得到不同位置的表面覆盖度，拉曼光谱仪下基底分布及光斑选取区域如图6所示。

图6  拉曼光谱仪下不同SERS基底图。（a）基底A；（b）基底B；（c）基底C；（d）基底D。

Fig.6  Pictures of different SERS substrates under the Raman spectrometer.（a） Substrate A； （b） Substrate B； （c） Substrate C； （d） Substrate D.

红色圆圈为10 μm光斑照射区域。计算圆圈内基底表面覆盖度并结合拉曼光谱仪测得的光谱强度，最终测得的结果如图7所示，4片SERS基底均表现出拉曼光谱强度随着银纳米花材料表面覆盖度的增大而增大。

图7  SERS基底在不同表面覆盖度下的拉曼光谱。（a）基底A；（b）基底B；（c）基底C；（d）基底D。

Fig.7  Raman spectra of the SERS substrate at different surface coverage levels. （a） Substrate A； （b） Substrate B； （c） Substrate C； （d） Substrate D.

为了定量研究表面覆盖度和拉曼光谱强度之间的关系，选取罗丹明6G的一个特征峰611 cm^-1波数的光谱强度代表其光谱强度。然后将611 cm^-1波数处光谱强度归一化，得到归一化光谱强度随表面覆盖度的变化关系如图8所示。其中▲、●、■和★分别为4片SERS基底的归一化拉曼光谱强度，实线为拟合曲线。可以看出，不同基底测得的拉曼光谱归一化强度的变化趋势相似，最终拟合得到拉曼光谱强度与材料覆盖度的关系：

图8表面覆盖度与归一化拉曼光谱强度的关系。（a）基底A；（b）基底B；（c）基底C；（d）基底D。

Fig.8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urface coverage and the normalized Raman spectral intensity. （a） Substrate A； （b） Substrate B； （c） Substrate C； （d） Substrate D.

式中r为银纳米花材料的表面覆盖度。该经验公式与本课题组实验初期得到的结论吻合^［23］，进一步验证了该经验公式的有效性。

由上可知，表面覆盖度会对光谱强度产生较大影响，即使制备出均匀一致的SERS基底，由于测量时聚焦光斑辐照的位置不同，也会得到不同的光谱强度。为此，本文拟利用表面覆盖度和光谱强度之间的经验公式，通过对测量数据的进一步处理来消除表面覆盖度的影响，从而提升SERS基底的光谱一致性，称之为表面覆盖度法。首先需要确定一个基准表面覆盖度，然后将测量得到的不同表面覆盖度下的光谱强度，都依据公式（2）归结到基准表面覆盖度下，求出在该表面覆盖度下光强强度，这样便可以消除表面覆盖度的影响。为此，以测量光谱强度的平均值对应的表面覆盖度作为基准覆盖度。设在SERS基底上测量n个拉曼光谱，其强度平均值：

式中I_i是第i个光谱强度。根据公式（2）便可求出光谱强度平均值μ对应的表面覆盖度，即基准表面覆盖度：

对于所有表面覆盖度为r_测、光谱强度为I_测的实测点，归结到基准覆盖度r_基后，其光谱强度为：

利用该式即可将所有测量光谱强度转换为归集到基准表面覆盖度的光谱强度，消除表面覆盖度的影响。

实际上，除了表面覆盖度的影响之外，基底微纳结构的均匀一致性也会影响光谱强度的一致性。因此，须分析归集到基准表面覆盖度后的光谱一致性。通常采用变异系数（相对标准差RSD）来评价SERS基底的拉曼光谱一致性：

式中：σ为拉曼光谱强度的标准差，μ为拉曼光谱强度的平均值。变异系数越小，SERS基底的光谱一致性越高。利用该式可以求解SERS基底拉曼光谱一致性，进而评价表面覆盖度法的有效性。

为了验证表面覆盖度法的有效性，基于制备的4片基底的拉曼光谱数据，首先利用公式（6）计算其变异系数，然后再利用表面覆盖度法和公式（5）对光谱数据进行归集处理，进而计算得到变异系数，最终结果如图9所示。可以看出，依据原始测量数据计算得到的4片基底的变异系数分别为34.2%、24.2%、18.6%和9.3%，光谱一致性较差，且不同基底之间差异较大。利用表面覆盖度法处理后，4片基底的变异系数分别减小到6.3%、6.2%、6.2%和5.7%，且不同基底的变异系数经改进后都减小到6%左右。该结果表明，对于10 μm的检测激光光斑，表面覆盖度法能将不同基底的拉曼光谱变异系数减小到6%左右，大幅提升了SERS基底的光谱一致性。

图9  不同基底的变异系数

Fig.9  Coefficient of variation for different substrates

为了研究激光光斑面积对拉曼光谱一致性的影响，分别选取20倍、10倍和5倍的物镜对基底C进行拉曼检测，对应的光斑尺寸分别为10 μm，20 μm和40 μm。不同倍镜下拉曼光谱强度的测量值以及利用公式（5）处理后的光谱数据如图10所示，图中■和●分别代表测量的拉曼光谱强度和表面覆盖度法处理后的光谱强度，实线表示测量拉曼光谱强度平均值。可以看出，对于不同激光光斑，表面覆盖度法处理后，光谱强度起伏都更小，且更靠近测量平均值。

图10同一基底多次测量的拉曼光谱强度。（a）10 μm光斑；（b）20 μm光斑；（c）40 μm光斑。

Fig.10Raman spectral intensities measured on the same substrate with multiple times.（a） 10 μm spot； （b） 20 μm spot； （c） 40 μm spot.

对于图10中的数据，利用公式（6）进一步处理，得到同一基底在不同测量光斑下的变异系数，结果如图11所示。可以看出，即使是同一片SERS基底，由于激光光斑面积不同，其光谱一致性也不同。同时，变异系数都随着光斑面积的增大而减小，且近似为线性关系。这是由于激光光斑的增大会减小光斑覆盖区域内微纳结构分布的不一致性，从而减小测量位置带来的误差。当光斑从10 μm增大到40 μm时，利用表面覆盖度法处理后，变异系数从6.2%减小到2.3%，说明增大测量激光光斑可以进一步提升SERS基底的光谱一致性。但由于光斑越大，光谱强度越弱，基底光谱增强效果^［25-27］也会降低。从图10中也可以看出，10 μm光斑的光谱强度比40 μm光斑的要高得多。因此在实际应用中，应综合考虑进行选择。此外，经表面覆盖度法处理后，对于10 μm、20 μm和40 μm光斑，SERS基底的拉曼光谱一致性分别提高3倍、2.3倍和1.8倍，即SERS基底的一致性都获得约2倍以上的提升。因此，针对不同大小的激光光斑，表面覆盖度法均能提升基底的光谱一致性。

图11  光斑大小对光谱变异系数的影响

Fig.11  Effect of spot size on the spectral coefficient of vari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