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电影解读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于 2002 年被搬上银屏,导演马俪文 1996 年在外地的一个书摊上邂逅了这部文学作品,从中获得了极大的情感共鸣,便决定将它拍成电影,张洁向马俪文伸出了橄榄枝,同意将这部长篇散文拍成电影,费尽周折终于在 2002 年公映。影片在保留文本核心精神的基础上,进行了大幅度的改编,张洁影片中被改为作家诃,再现了文本中的“事”,使十年前通过文字表达的情感在大银幕上获得重生。
一、细节的转移
苏联的电影理论家高波热娃认为,“一丝不差地照搬文学作品的外部情节,或者更确切地说,照搬它的故事,并不足以保证改编的成功。”因此,只有把文学作品看作电影创作的素材,才能不拘泥于原有的细节,创造出更为逼真紧凑的电影化改编。电影在对文学作品改编的过程中,细节成为编剧手中的宝贵材料,一些因为不适合电影的表达方式被删除,一些则根据电影叙事进程的需要被转移到其他的情节片段中加以重新利用。
电影再创造过程中根据剧情需要而采取的细节转移策略就显得非常合理了,诃抚摸母亲头上新长出的头发是在母亲去世前洗澡时或在沙发上聊天时又有什么关系,表现的重点是诃对母亲的爱和歉疚。
二、心理活动的时空再现
电影还有一种将心理活动作时空再现的方法——蒙太奇。《电影艺术词典》对“蒙太奇”给出了三层定义:一,剪辑的总称;二,一种电影思维,是电影反映世界,表达思想的独特的艺术形式;三,蒙太奇的效果,即“蒙太奇不是用连接在一起的画面来叙述思想,而是要通过彼此独立的两个画面的冲突而产生思想”。这里的蒙太奇是指通过画面的组接,产生单独画面不能产生的意义。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的电影通过“蒙太奇”的艺术手段展现主人公诃的内心世界,六个快速剪接的镜头营造出一种悲痛欲绝的心理氛围:母亲的轮椅,诃买给母亲的跑步机,客厅的沙发,我和母亲品过酒的两个酒杯,纸箱中的零碎,放在手绢上的新房钥匙。对应到文本中的内容是,“我一件件抚摸着妈用过的东西,坐一坐妈坐过的沙发;戴一戴妈戴过的手表;穿一穿妈穿过的衣裳……心里想,我永远地失去了妈,我是再也看不见妈了”。文本中心理活动所呈现的情感氛围在电影中形成了一组剪接的蒙太奇画面,观者的接受时间减少,但是毫不影响其接受效果。
三、“情”的重生
(一)画外音与旁白影片
一开始,就以一段哀痛的旁白把观众带进了电影所展示的氛围:“我失败了,我败给了妈。我不可战胜命运,也不可战胜上帝,妈是含冤而死的,而且是我害了妈,是我的刚愎自用害了妈,是我把妈累死了,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在那一瞬间,我怎么就再也没有了妈。”这段表白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具有很强的感染力,把主人公诃失去母亲的痛苦,对往事的追悔表现得淋漓尽致,她曾在母亲病重时严厉地苛责母亲偷懒不锻炼,这里表达出诃对自己这种做法的后悔,并为整个影片愧疚的情感抒发定下了总基调。
运用旁白是忠实于原作的一种表现,这些旁白大都出自于文本中的原句,从情感表达上来讲,电影旁白所传达的也是文学作品要表达的内容,尤其是影片中这种第一人称的抒情式旁白。并且,文本中想要表达的哲理性和经验性的内容,借助旁白能够更好的完成传达。例如,电影开端的一段旁白,“我不知道,为什么世间有很多非常简单非常简单的事,任你穷尽一生去想,可你就是想不明白”,表现出导演想通过影片传达的思想精髓。
(二)音乐与画面文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开篇就以一段回旋的钢琴旋律把观众带进了影片的情绪氛围中,接着两声重低音,人物开始登场,揭示出母亲已经在诃睡着时死亡的事实。回旋的钢琴旋律预示着重要事件即将发生,接着钢琴的多次重低音响起,伴随着管弦乐的声音,表达着事件已然发生,无可挽回。这里音乐的加入,拓展、延伸了电影画面的表现空间,起到暗示故事发展、渲染气氛的作用。
在影片的结尾,作家诃失去母亲,在保姆小月对母亲生前愿望的描述中,情绪崩溃,失声痛哭,接着响起了一曲温柔感人的女声独唱《冬天来了》,“树叶黄了,就要掉了,被风吹了,找不到了;太阳累了,就要睡了,留下月亮,等着天亮;冬天来了,觉得凉了,水不流了,你也走了;音乐响了,让我哭了,心亦丢了,还会痛吗……啦啦啦啦啦,还会痛吗”,这首歌的歌词以“树叶黄了、太阳累了、冬天来了”委婉地表达着母亲去世的现实,以“找不到了、留下月亮、觉得凉了、让我哭了、心亦丢了、还会痛吗”表现出诃痛失母亲的孑然一身、哀伤不已、恸切心扉的感情,观众也被音乐和情境所感染。
结语
影片的开始就出现了代表性的全景,诃置身于苍茫的大山中,怀抱母亲的骨灰,背对镜头,长歌当哭的画面感人至深。镜头中酝酿的是悲恸的情感氛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呼天抢地的画面表现具有“抒情的甚至史诗般的戏剧特征”,借景抒情,融情于景,使情感蕴藏在画面中。之后,又一个全景镜头中,诃在画面的中心,围绕她的是众多希望她签名的读者,主人公置身其中如同众星拱月,这个画面对于塑造她是一个事业成功的女性的形象具有烘托映衬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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