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视角下羌族舞蹈的文化特质——艺术论文

    羌族历来能歌善舞，其歌舞艺术在羌族几年的发展历程中一直占据着重要地位。羌族舞蹈古朴粗犷，热情奔放，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在几年羌族社会生活中，舞蹈都作为其重要组成部分丰富着羌族人民的生活，传承着羌族人民独特的文化，而且随着社会的发展，羌族舞蹈也不断丰富，更具特色和魅力。尤其是建国后，艺术家们经过多方努力，在羌族原有舞蹈尤其是民间舞蹈的基础上，结合其生活历史改编了《铠甲舞》《羌族锅庄》等舞蹈，其极富生命力的灵动性立刻受到了国内外的广泛好评。之后随着羌族所在地区旅游业的发展，羌族舞蹈的神秘性、开放性、远古性等独具魅力的特色才真正开始为大众所了解，它成为人们走近羌族的一面镜子，许多人正是通过羌族舞蹈而了解和关注羌族生活的各个方面的。可以说，羌族舞蹈是羌族走向全国甚至世界的一座桥梁，这与其多元的文化特质紧密相连。

一、风格特质：原始古朴

    羌族舞蹈具有原始古朴的特点，这与其民族悠久的历史有关。史料记载，远古时代，我国甘肃、青海、宁夏等地就有羌人活动。秦汉时，在今天的岷江上游地区就曾有羌族部落居住，后来因为战争、文化等原因，居住于此的羌族被汉族和其他一些民族融合。今天生活在岷江上游的羌族正是古羌族人保留下来的一支。

    羌族生活的地区，地理环境闭塞，难与外界交通，虽然经济发展缓慢，但却使原始古朴的羌族文化以近乎原汁原味的方式保留了下来，尤其是羌族舞蹈，更成为羌族文化的“活化石”，为了解羌民族及远古文化提供了极有价值的现行资料。比如羊皮鼓舞，在羌语中被称为“莫恩纳莎”，是一种宗教祭祀的舞蹈，它原是羌族在祭祀活动中的主要舞蹈形式，羌族的祭祀活动是由被称为“释比”的巫师主持，并在法事活动中跳舞以完成祭神、驱鬼、还愿、求福、占卜、丧葬等民俗愿望，达到宗教情怀的抒发。后来演变为民间舞蹈，舞风自由，生动地反映了古羌族人的文化心理和宗教信仰。羊皮鼓舞的形式多样，有独舞、对舞和集体舞等，其用途有别。对舞和集体舞主要用于上坛和中坛时，独舞则主要在下坛时用以占卜和驱鬼。羊皮鼓舞的舞蹈动作多是围着圈沿着反时针的方向而跳，其中有领舞者，其扮相是头戴金丝猴皮帽，左肩掮着神棍，右手拿着铜铃，左手拿着羊皮鼓，身披羊皮褂，在舞蹈时，以鼓声和铃声为主要旋律，节奏时而欢快敏捷，时而优美稳健，人们也随着情绪的起伏和旋律的变化而变换舞蹈动作，舞风古朴粗犷、原始虔诚，极富鼓动性，真实再现了远古时期羌族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这种舞蹈有原始崇拜的自然特征，是羌人“万物有灵”的民间信仰的表达方式，带有原始古朴的风貌，是民族文化的一种艺术呈现。

二、民族特质：民俗民风

    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基因，羌族也不例外，与其他民族一样，羌族的生活习俗、民间信仰都其先民在与自然、与外界的斗争与融合中流传下来的一种民族的集体行为，它具有凝聚民族向心力的作用，也能够提高民族自豪感。羌族的民俗有很多，触及社会生活中的各个方面，比如农历十月初一的羌族年节，四月初一的祭祀会，五月初五的女儿节，六月中旬的祭山会，以及婚丧嫁娶、春耕秋收等等，这些时侯羌族人都要举行或大或小的典礼和活动，在活动中则必然伴随着舞蹈。羌族舞蹈的性质有很多种，有自娱性的，有祭性的，有礼仪性的，有集体性的，性质虽不同，但基本动律还是比较一致的。这里，尤其提一下羌族自娱性舞蹈，它渗透于羌族人的普通生活中，正是他们调节生活、表达情绪、抒发感情的独特方式。“莎朗”和“席不蹴”即是自娱性舞种的代表，流行于整个羌族地区。跳舞时，男女不拘，人数不限，人们手拉手围着篝火或者院子沿着反时针方向一边唱歌一边跳舞，速度则是由缓而急，跳至高潮或兴致渐浓时，领舞者便加快舞步，变换动作，其他人随之变化，或双腿交替着地，或左右旋转，气氛活泼热烈，十分欢跃。

    羌族舞蹈动作有力、健美粗犷、节奏明快等特点的形成与羌民族的形成历史、生活环境等因素息息相关，尤其羌族生活的地区相对偏僻闭塞，在长期艰苦的生活中，在与自然斗争，与环境融合的过程中，形成了乐观、勇敢、豪放、热烈的民族性格。这种民族性格呈现在舞蹈中，舞蹈也便有了羌族人独特的精神气质和民族特质，羌族人向来有歌舞偕酒的民俗传统，他们唱什么歌就跳什么舞，将自己的情感、愿望、思想都以歌舞的形式直接地表达出来，这是羌族人集体智慧的结晶，也是羌族人民族性的鲜明呈现。 

三、宗教特质：神秘、祝祷

    羌族舞蹈还因羌族人的宗教信仰而呈现出神秘性。羌族人是多神信仰，而且，几千年来，这种并未因时代的发展而消亡，至今，他们还保留着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的原始宗教信仰。在这两种宗教信仰的支配和影响下，羌族人的生活也无处不融入着有关宗教信仰的各种活动，比如春耕秋收，婚丧嫁娶，生育疾病，战争狩猎，以及各种节日节庆，他们往往都要举行各种类型的祭祀活动，在活动中必以歌舞以贯之，歌舞之意在原初多是为了娱神，以求得福祉，或求风调雨顺庄嫁丰稔，或求人畜兴旺全家幸福，或求阴魂安宁亲人往生，各种意愿都在祭祀活动中，在歌舞娱神中传达了出来。这种带有原始形态的宗教信仰使舞蹈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尤其当巫师“释比”领舞以祈祷时，神秘氛围更加浓重。当然，后来的祭祀活动，歌舞的宗教色彩虽然还在，但也多了自娱的成分，人们在求福祉敬神娱神的同时，也趁机要放松娱乐一番，尽得乐趣。

    这里，尤其提一下丧葬中的舞蹈。亲人逝世后，羌族按传统都要举行丧葬仪式，要唱丧歌跳丧舞以表达与往者的永别。当羌族中有威望的老人殁后，举行的丧葬仪式要很隆重。丧葬中要专门请巫师“释比”来念经跳舞，跳的舞是羊皮鼓舞和花枪舞。舞蹈时，六至八人戴着面具，排着长队，敲着羊皮鼓，到祖先坟墓转圈，之后在空地上跳羊皮鼓舞。而后，则是由八到十六个人跑花枪舞，他们左肩扛枪，右手拿刀，一边唱一边跳，而他们所扛的枪上则要裹上彩色的布条，枪筒上再挂上各种颜色的纸条和飘带，到了祖先坟地，再将彩色纸条撒在坟上。酒席后，全村人还要跳一种自娱性的舞蹈，即文提到的“席不蹴”，动作比较简单，古朴。丧葬仪式上歌舞的传统源自羌族人的宗教信仰，他们认为人死而灵魂不灭，逝去的人的灵魂还在另一个世界也离不开歌舞，所以他们以歌舞的形式来表达对逝者的悼念。羌族的宗教信仰将先民的灵魂不死与血亲敬仰相系，在祝祷先人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安好外，也祈祷着先人能保佑他的子孙后代兴旺不竭。

四、生活特质：模仿自娱

     羌族舞蹈的兴起和形成与其生活方式、宗教信仰、征战军役等都息息相关。古羌族在远古时期是以狩猎为生的，当猎手打中一头猎物时，羌族寨子中的人就会跳起狩猎舞，以表达对获得食物的庆祝。还有羌族每年都会在春耕秋收时跳起自娱自乐性质的舞蹈，或者是集体性的舞蹈，为的就是祈祝寿上天能保佑庄嫁丰收，一年顺利，家人平安。在他们的舞蹈中，很多都直接地反映了生产劳动状况，其舞姿多是模仿劳动动作而编成的，生活味儿十足，比如“娃西切玛”“石奎余奎”等舞种，其中舞姿有左腿跪蹲身体轴向转动的动作，就是模仿羌族人搓玉米粒的劳动情状，而拉自己的衣角，屈膝的同时转动胯部则又是模仿人们在晒场上筛簸谷物的情状，还有舞蹈中还以摸摆动作是模仿农作物随风而动的情况态，此外，还有用蹲跳、搓步跳等动作模仿动作的舞姿，等等，都具有十分浓厚的生活气息，让人时时感觉这些舞蹈是生活的再现和升华。

    舞蹈与宗教信仰，在上文已有相关论述，此处不再赘言。说到战争与舞蹈的关系，羌族地区流行的“跳盔甲”“铠甲舞”等就是与古代羌族战争相关，即使从舞蹈名称也可以看出战争的影子。唐代诗人卢纶曾在诗中写道“醉和金甲舞，雷鼓动山川”，其中提到的“金甲舞”从内容和形式来看，与羌族流行的战争舞蹈应是同源。它们共同的特点是以武士来装扮，以表现战争的悲壮和情绪激昂。这类舞蹈原是为有功有勋之将士进行葬礼而跳的，后来渐渐也用于其他一般性质的葬礼。

五、观赏特质：灵动活力

    羌族舞蹈在如今的话语观照之下，更具有观赏性，这是与其音乐、舞蹈、文学三位一体的紧密融合有关。羌族人能歌善舞，他们将自己所有的酸甜苦乐、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投射到歌舞中。所以，他们的歌舞必然性地包含着特定的思想情感，包孕着特定的文学内容，歌舞成为他们情绪的发泄，情感的抒写，正如毛亨所谓“情动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舞蹈成为人本能情感最终极的传达方式。羌族人以最天然最原始最天性的方式，在节日节庆，在婚丧嫁娶，在宗教祭祀，在春耕秋收中，以歌舞的形式来表达情志，歌声越激越，情绪越高昂，舞蹈越兴奋，情绪越饱满。这里，尤其说一下与羌族舞蹈息息相连的民歌，其歌词内容丰富，触及生活的各个方面，语言生动活泼，似口语，又极富韵律，伴随着优美朴实的旋律，加之羌笛的婉转声调，人、歌、舞、曲相配合，灵动，活力，极富艺术感染力，让人观与赏中有瞬间强烈的融入感。

    羌族舞蹈如同羌族的历史一样悠久，是我国民族文化宝库中一颗璨灿的明星，亦是世界文化丛林中灿烂的一枝，它因独特鲜明的文化特质而为人们所喜受，相信随着羌族地区经济和文化的发展，羌族舞蹈也会迎来更美好的明天。 

参考文献：

[1] 罗雄岩：中国民间舞蹈文化教程[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1

[2] 罗雄岩.羌族舞蹈文化传承与发展规律的探索[J] 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7（2）

[3] 秀花.试论羌族民间舞蹈的风格特点及成因[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7.

[4] 康玉岩.令人关切的羌族舞蹈[N].中国文化报,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