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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花鼓舞:生活鼓乐的双声叙事,民俗舞台的时空狂欢

作者:吴志宇来源:《尚舞》日期:2025-06-10人气:10

鼓点如雨,肢体如风,苗族花鼓舞在群山回响中织就一幅流动的史诗。这不仅是节庆的狂欢,更是族群记忆的活态铭刻鼓槌起落间,土地的血脉、祖先的训诫与生命的欢腾,皆化作双声交织的叙事:一重是鼓乐与身体的对话,摹写插秧、狩猎的烟火日常;一重是仪式与舞台的共振,在时空折叠中唤醒生死、古今的永恒叩问。从村寨火塘到聚光灯下,苗族花鼓舞以鼓为媒,以舞为言,将民俗的根脉延展为一场跨越场域的文化共谋,让土地的回声在当代的褶皱中持续轰鸣。

 

1.苗族花鼓舞的文化溯源——民俗生活的仪式结构与符号系统

1.1 苗族花鼓舞的历史渊源与地域特征

苗族花鼓舞的根系深扎于族群与自然共生的古老记忆。口传史诗《苗族古歌》中吟唱,先民曾以木为鼓、以舞通神,在祭祀中击鼓踏歌,祈愿风调雨顺。这种原始仪式在《苗防备览》中有迹可循:“苗人祭祖,伐木为鼓,蒙皮绘纹,男女环舞,声震山谷。”可见其最初与“鼓社祭”“椎牛大典”等祭祀活动紧密相连,鼓声既是与祖先对话的媒介,也是凝聚部落的纽带。明清以降,随着苗族社会与汉文化的交融,花鼓舞逐渐从神坛走向世俗,融入“四月八”“赶秋节”等岁时节庆,鼓点从庄严的祭祀节奏演变为欢庆的民间韵律,成为族群记忆的活态载体。

地域的褶皱孕育了花鼓舞的多样性。湘西腊尔山区的“单皮鼓”以整木掏空蒙黄牛皮,鼓身高大如人身,鼓声沉郁如雷,舞者屈膝顿踏,动作似开山劈石,呼应武陵山地刀耕火种的粗犷;黔东南雷公山麓的“双面鼓”则轻巧灵动,鼓身彩绘鸟兽纹样,舞者持双槌翻飞击打,步伐如蜻蜓点水,旋身时彩带似梯田水波荡漾,暗合清水江流域稻作文明的细腻。滇东北乌蒙山地的“架花鼓”更以高架悬鼓为特色,鼓阵层叠如险峰,舞者攀梯击节、腾跃似猿猱越涧,鼓点疾徐随山势起伏,将地理的险峻化为身体的诗行。一方水土一方鼓,鼓面斑驳的纹路中,至今回荡着苗族支系迁徙、交融的文化密码。

 

1.2 鼓、舞、服饰的共生关系:符号隐喻与物质载体

苗族花鼓舞的形制、节奏与动作构成了一套严密的符号系统。湘西腊尔山区的单皮木鼓,以整段枫木掏空为腔,蒙以黄牛皮,鼓身粗犷无饰,仅以铁钉固定。其声低沉浑厚,如远山闷雷,舞者需以“屈膝顿踏”“扬臂劈击”的刚劲动作呼应鼓声的震荡,动作轨迹似刀耕火种的原始张力(参见《苗族鼓文化研究》)。黔东南雷公山麓的双面花鼓则以杉木为材,鼓腔轻巧,双面蒙薄羊皮,敲击时声如溪涧跳珠,催生出“旋身摆腕”“足尖轻点”的灵巧舞步。例如台江反排村的“蜻蜓点水步”,舞者以细碎踏跳应和鼓点,裙摆银铃轻颤,与梯田水波荡漾的韵律相合(《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贵州卷》)。鼓的形制不仅是声音的载体,更是肢体的隐秘语法——木鼓的浑厚牵引祭祀仪式的庄重,铜鼓的清越点燃节庆的欢腾,鼓腔的宽窄、鼓皮的松紧,皆在舞者筋肉震颤间化为族群记忆的编码。

服饰作为身体叙事的物质载体,其形制与纹样深嵌文化隐喻。黔东南“踩鼓舞”中,女性头戴层叠银冠,冠沿垂落的银铃穗随舞步轻摇,其重量迫使舞者保持颈部端直、步幅收敛,形成“轻抬慢落”的端庄仪态;绣满鱼鸟纹的百褶裙摆,在旋转时如稻田涟漪般舒展,纹样中交错的菱形符号,据考为苗族古历中四季轮回的象征(《苗族服饰图志》)。而“讨花带”仪式中,青年男女以七彩织锦花带为轴线绕鼓对舞,花带的经纬交织暗合“三年织就、五色定情”的婚俗传统,织锦末端的流苏摆动轨迹,恰与鼓点起伏形成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对话。湘西“猴儿鼓舞”的舞者则身裹棕麻短衣,赤足踏地,服饰的粗粝质感与鼓点的顿挫相契,翻滚腾跃间复现先民与山野博弈的生存史诗。银饰的冷光、织锦的斑斓、麻衣的粗犷,皆非无谓的装饰,而是以物质符号铭刻着族群的身份。

 

2.舞蹈中的“双声叙事”——肢体语言与鼓乐节奏的对话

2.1 鼓点的“双声”结构:主鼓叙事与辅鼓应和的互动逻辑

苗族花鼓舞的“双声叙事”,藏于主鼓与辅鼓的呼吸之间。在黔东南“讨花带”仪式中,主鼓手立于鼓阵中央,以低沉的“嗡——咚——”长音铺陈叙事,如老者吟诵迁徙史诗;四周围坐的辅鼓则以短促的“嗒嗒”声应和,似青年以芦笙吹奏山泉清响。主鼓的节奏缓如月下溪流,每拍间隔三秒,辅鼓则在其第二秒末嵌入跳跃的十六分音符,形成“问—答”式的声部交错。这种结构在“牵羊”舞中更为鲜明:主鼓以两长一短的固定模式模拟召唤,辅鼓则以三短一长的变奏回应,鼓点的错落如男女对歌时的试探与挑逗,织就情感递进的密语(参见《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贵州卷》“牵羊”实录)。

双声的对话不仅是节奏的游戏,更是情感的赋形。黔中“跳月”场上,主鼓的节奏明快如少年心跳,辅鼓以三连音点缀其间,似少女银饰的窸窣作响。当主鼓突转绵长的滑音,辅鼓立刻以颤音缠绕,鼓皮的震颤与心跳共振,让“未曾言说”的情愫在鼓槌起落间悄然绽放。而滇东“招龙节”中,主鼓以双槌重击鼓心模拟雷声轰鸣,辅鼓则以指尖轻扫鼓边仿雨落林梢,二者交替时渐强渐弱,如天地交感时的呼吸吐纳,将祈雨的焦灼与甘霖将至的欢欣凝于节奏的明灭(《云南苗族节令志》)。鼓点的“双声”在此超越技术性配合,成为人与自然、个体与族群共情共振的声学脐带。

 

2.2 身体动作的符号表意:摹拟劳动、战争与庆典的肢体语言

苗族花鼓舞的肢体语言,是镌刻在筋骨中的族群记忆。黔东南“踩鼓舞”中,女性舞者的“插秧手”动作,以双臂交替前伸、五指并拢下压的轨迹,复现稻田中分秧插苗的劳作场景;而“收割步”则以单腿屈膝后撤、双臂环抱虚划的姿势,模拟镰刀割稻的节奏韵律(《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湖南卷》)。湘西“猴儿鼓舞”中,舞者蜷身翻滚、双手交替抓挠的“采果式”,则是对先民攀岩摘果的诙谐摹写,其动作幅度与鼓点的顿挫相契,仿佛山野的险峻化作身体的跌宕诗行。就连“讨花带”仪式中青年男女的“绕鼓三匝”,每一步的进退转折,皆暗合苗族古歌中“绕山三转方定居”的迁徙叙事(参见《苗族古歌·跋山涉水篇》)。

战争与庆典的集体记忆,亦在肢体符号中得以凝练。湘西“椎牛祭”中的“挥刀式”,舞者以右臂高举模拟砍牛动作,左臂曲肘护胸,双腿弓步稳扎,形如武士御敌的攻守姿态;而黔东南“木鼓舞”的“斗牛步”,则以双足交替重踏、上身俯冲对抗的动势,再现族群历史上“以角相抵”的部落纷争(《苗族舞蹈志》)。节庆时的“旋伞舞”,舞者手持彩伞疾转如飞,裙摆银铃应和鼓点,似锦鸡展翅、百鸟归林,将丰收的狂喜化为身体的狂欢。这些动作绝非随性而为,而是以严格的程式与象征逻辑,将历史、信仰与生存经验编织成可舞可诵的身体文本。

 

2.3 “叙事”的时空维度:个体生命史与族群集体记忆的交织

苗族花鼓舞的时空叙事,在舞者的足尖与鼓槌的起落间悄然延展。黔东南的“栽花竹”仪式中,少女初潮时需独舞“破茧步”——以足尖轻点九次象征月历轮回,双臂环抱如茧,忽而扬袖展臂喻羽化新生。这一私密的生命礼仪,却暗嵌着族群对“蝴蝶妈妈”创世神话的集体复诵:个体成长的节点与万物化生的史诗,在九个鼓点的丈量下叠合成时空的同心圆(参见《苗族古歌·枫木歌》)。而湘西葬礼中的“开路舞”,逝者亲属以逆时针绕棺七周、击鼓三通的程式,既是对亡者魂归祖地的路径指引,亦复现了苗族古歌中“七次渡河、三迁其居”的迁徙史诗,让个体的消逝与族群的漂泊在鼓声中达成永恒的共振。

舞蹈的空间轨迹更成为铭刻集体记忆的活态地图。滇东北乌蒙山地的“迁徙舞阵”,舞者以蛇形队列穿插行进,足踏之字步模拟盘山古道,鼓点轻重交替对应海拔起伏。当队列突转直角、鼓声戛然顿挫时,舞者俯身触地的姿态,正是对古歌所述“遇断崖凿梯、逢深谷架桥”的拓荒壮举的身体注解(《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云南卷》)。而黔中“跳场”仪式中,青年男女以鼓为中心围筑三重同心圆,内圈逆时针旋舞喻日月轮回,外圈顺时针游走指四季更迭,中圈静止的鼓手则如天地轴心——个体的欢舞与宇宙的秩序在此交融,将节庆的瞬时狂欢升华为族群时空观的永恒展演。

 

3.民俗舞台的“时空狂欢”——仪式场域与表演空间的动态转化

3.1 从村寨到剧场:传统仪式空间与现代舞台的张力

苗族花鼓舞的仪式场域,在村寨火塘与剧场聚光灯的裂隙间悄然裂变。黔东南“招龙节”中,原本以枫木鼓为中心、依山势环筑的螺旋鼓场,鼓阵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布,舞者赤足踏地、逆时针旋舞,每一步皆需踩中祖辈迁徙的星斗坐标(《贵州民族志·苗族卷》)。而当这一仪式被搬上现代舞台,鼓阵被简化为几何光斑投影,舞者足尖的泥土换成抛光木地板,螺旋队形却依然倔强留存——剧场空间无法复刻神山的坡度,却以倾斜舞台的设计隐喻“攀爬祖灵之峰”的艰辛,鼓槌击打声与电子混响的交织,让神圣的“招龙”叙事在声光中重获当代肉身(参见贵州省歌舞剧院《苗岭神韵》舞台设计手稿)。

神圣性与娱乐性的角力,在湘西“椎牛祭”的剧场化改编中更为尖锐。传统仪式中,牛角鼓需以人血涂抹鼓面,舞者反穿兽皮、踏血而舞,鼓点节奏严格对应《古老话》中“九战九迁”的史诗章节;而在旅游剧场的《战神鼓魂》表演中,牛角鼓被漆成金色,鼓点改编成融合流行摇滚的复合节奏,舞者的兽皮服饰缀满LED灯带。当祭祀的血腥被剔净,鼓声的肃穆被掌声稀释,长老们痛斥“鼓魂已死”,舞者俯身击鼓时脖颈爆起的青筋,依然与百年前祭坛上的震颤如出一辙(参见《苗族艺术现代性研究》争议案例集)。雪亮的灯光取代了篝火,但鼓皮上祖先的手印,仍在每一记重槌下隐隐发烫。

 

3.2 狂欢中的时间折叠:循环鼓点、即兴舞蹈与永恒庆典

苗族花鼓舞的鼓点,是挣脱线性时间的梭子,将过去、现在与未来织入永恒的经纬。黔东南“鼓藏节”的祭祖仪式中,主祭鼓手以“三慢四快”的循环节奏击鼓,每一轮“慢”对应古歌中祖先渡黄河的七日七夜,“快”则象征当下丰收的狂喜——当鼓点周而复始地回环,舞者绕鼓踏出的螺旋轨迹,便成为贯通生死的时间隧道,让献祭的黄牛血与祭坛的米酒香,在循环中凝成“永生”的隐喻。而在湘西“赶秋节”的狂欢场上,青年男女即兴踏出的“乱步”,看似无序却暗合“一呼三应”的鼓点程式:主鼓每拍一次,辅鼓必以三次短促切分音回应,形成“问今夕何夕,答千秋如一”的时空叠唱。鼓槌起落间,个体的青春悸动与族群的迁徙史诗,被折叠进同一段节奏的褶皱里。

即兴舞蹈的“破格”,恰是时间诗学的密钥。滇东北“跳花场”中,长老击鼓吟诵创世古歌,青年舞者却以“插花步”即兴穿插——向前三步摹拟耕织,退后两步戏谑战争,侧身旋转则化作蝴蝶破茧。这种“逆时序”的舞动,消解了历史叙事的线性枷锁。而在黔中“扫寨”驱邪仪式中,巫师以鼓点召唤十二代祖灵,舞者却突然插入一段现代街舞的“地面翻滚”,长老呵斥此为“渎神”,青年却称之为“续魂”——当传统鼓点的循环性与即兴动作的断裂性碰撞,时间不再是单向的河流,而成为可折叠、可篡改、可重演的狂欢诗篇。

 

3.3 空间叙事的层次:身体、鼓阵、观众参与的多维互动

苗族花鼓舞的空间叙事,在舞者足尖、鼓阵经纬与观众呼应的三重维度中层层展开。黔东南“牵羊”舞中,主鼓立于圆心,十二面辅鼓按十二地支方位环列,形成“日晷”般的鼓阵。舞者以“之字步”穿行其间,左转三步入“寅”位击鼓,右旋两步至“申”位顿踏,身体的运动轨迹暗合苗族古历中“阴阳交泰”的时空法则(《苗族舞蹈空间形态研究》)。当青年男女绕鼓追逐时,鼓阵的物理边界被打破——击鼓者突然侧身让位,观者接过鼓槌即兴加入,鼓点的秩序与即兴的人流相互渗透,让祭祀空间蜕变为群体狂欢的漩涡。

观众并非旁观者,而是空间重构的共谋者。湘西“猴儿鼓舞”展演时,长老以鼓点为号,指挥观众分列东西两阵,以跺脚、呼喝声模拟“人猿相搏”的远古战场。当舞者腾跃翻扑时,东侧观众齐声吼出“嘿——嚯!”如雷震山谷,西侧则以掌击地模仿箭雨破空,声浪与鼓点交织成三维的战争史诗(参见《湘西苗族民俗志》田野影像记录)。而在黔中旅游剧场的《苗家夜宴》中,鼓阵悬浮于透明舞台下方,观众席地而坐以手拍击地板传感器,鼓点通过光电转化投射为瀑布流般的视觉符号——传统“人—鼓—神”的三元结构,被技术赋能为“舞者—数字鼓阵—云端观众”的跨界对话,空间叙事的权力从鼓师指尖流向更广袤的电子荒野。

 

4. 结语

  苗族花鼓舞在生活与仪式的交织中,将农耕的辛劳、战争的记忆、爱情的缠绵与祖灵的呼唤,熔铸成一部穿在身上的史诗。从黔东南梯田畔的“踩鼓舞”到湘西祭祀场的“椎牛鼓”,从银冠压颈的端庄仪态到赤足踏地的野性腾跃,鼓点既是春播秋收的节拍器,也是贯通生死的时间梭。当古老的鼓阵走上现代舞台,当观众的掌声融入祭祀的祷词,这门艺术并未在传统与创新的撕扯中迷失,证明族群记忆的韧性鼓皮震颤的每一瞬,皆是历史记忆的苏醒,亦是未来叙事的序章。


文章来源:  《尚舞》   https://www.zzqklm.com/w/wy/2686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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