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中的女性意识——文学论文

    路易莎·奥尔科特是美国著名的女性主义作家，她出生于宾夕法尼亚州的杰曼镇，父亲郎逊·奥尔科特是一位改革家和乌托邦主义者，一生执着于理想追求，却无力担负家庭生活，将维持生计的重任交给了妻子和女儿路易莎·奥尔科特，奥尔科特当过教师、裁缝、护士，做过佣人，这种人生经历深刻影响了她的文学创作。1968年奥尔科特创作了小说《小妇人》，她以生动鲜活的语言描绘了美妙的爱情和亲情以及温馨感人的家庭生活，被誉为“美国最优秀的家庭小说”。女性文学是世界文学史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这些文学作品往往有着鲜明的女性主义倾向，反映了女性的内心世界和生命体验，颠覆了传统的女性形象和女性观念。

一、《小妇人》女性意识的主要表现

    小说《小妇人》以美国南北战争为社会背景，以马奇一家的感情纠葛为主要线索，描绘了马奇四姐妹的理想憧憬、生活方式、爱情婚姻、人生道路选择等，展现了一个真实的女性成长世界。在马奇先生参加南北战争之后，马奇太太带着女儿们过着清贫的生活，但她并不甘心平庸，而是教导女儿们要独立、自强、自尊、谦虚，教给女儿们如何警惕“心中的敌人”，培养出了几位人性至美的“小妇人”，特别是二女儿乔有着坚强、独立、叛逆的性格特点，有着独立的自我意识，依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补贴家用，以自己的方式追求婚姻爱情。[1]

    （一）追求自主的婚恋观。在19世纪初期，美国的婚姻观念依然非常保守，财产是谈婚论嫁的重要筹码，“门当户对”是爱情婚姻的前提条件。但在《小妇人》中奥尔科特明确提出，婚姻应当以爱情为前提，而不是以财产为基础，例如，马奇太太曾这样表达她对婚姻、财产的态度，“钱很重要……如果金钱和人品兼备，自然是件好事……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却充满了温馨与真情”，“……仅仅因为有钱人豪门华宅，出手阔绰，便嫁给他们……金钱是必要而宝贵的东西，但我绝不希望你们把它看作是首要的东西或唯一的奋斗目标……”，这无疑是对传统婚恋观的一种挑战。在马奇太太的指引下，女儿们舍弃了以金钱为基础的传统婚恋观，追求纯洁真挚的爱情，共同演绎了精彩的女性生活。为了追求美好的爱情，大女儿梅格放弃了财产继承权，她对留给她遗产的马奇婶婶说到，“我不会为钱而嫁人……我们愿意自食其力，也打算等待”，最后梅格嫁给了贫穷的布鲁克先生，两人过上了清贫而幸福的生活。[2]艾美想找一个家境较好的丈夫，但她并没有将财产作为婚姻的主要标准，最终她选择了心爱的劳里，而不是家境富有的弗雷德·沃恩。乔则是作家奥尔科特的化身，她选择道德高尚、学识渊博的巴尔教授为对象。“家庭是父权文化为女性框定的生活空间……这就使女性在社会政治生活中一直处于失语状态”，《小妇人》中马奇姐妹们颠覆了以财产为标准的传统婚姻和家庭对女性的制约，以自己的方式看待婚姻、处理婚恋关系，将亲情、爱情放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无疑是对传统男权主义的突破，也标志着女性意识的觉醒。

    （二）独立的自主意识。在19世纪中期，美国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生活发生了重大变革，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发生巨大变化，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出现于公共场合，并在经济、社会及政治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这些在小说《小妇人》也有所体现，如马奇夫人就认为，女性应关心时政与社会动态，“别因为你是妇女……要训练自己参与世事”；马奇姐妹还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她们创办了“匹克威克社”和“匹克威克文选”周报，姐妹几个都成了撰稿人。在《小妇人》中，马奇姐妹的兴趣爱好和性格特征各不相同，但她们都有着鲜明的独立精神，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依靠努力奋斗成就了自己的事业，获得了男权社会的认可。例如，梅格写剧本和演出，并管理家务；贝思热爱音乐，成为钢琴家；艾美喜欢绘画，从事了艺术工作。二女儿乔的独立意识尤为明显，她性情刚烈，独立自强，有着强烈的自我牺牲精神，“我可不喜欢受人恩赐……完全地独立”，她不满于传统社会对女性的要求，渴望拥有与男性同样的权利，希望通过自我奋斗成为一位知名作家，在乔身上展现出传统女性所不具有的叛逆性，如靠写作挣钱补贴家庭开销；穿戴像男孩儿一样，不会做家务；性格直爽，说话直率；总是按照自己的需要选择生活方式，等等。[3]

    （三）男女平等的家庭地位。在传统家庭生活中，男性处于支配地位，女性是无言的“他者”，但《小妇人》中女性不再是对丈夫唯命是从的家庭妇女，她们获得了与丈夫同样的地位与权力，在工作上，夫妻之间相互尊重、相互支持、共同进步，如在丈夫的支持下，乔就成长为一名出色的作家；在生活上，女性不再是家务的唯一承担者，男性也参与到了家务劳动之中，如梅格和布鲁克结婚后，两人一起参与家务，照顾孩子，为客人准备的点心。《小妇人》中妻子和丈夫平等相处，都获得了情感的满足和工作的快乐，这与女权主义者的观点有许多相似之处，如男女之间应有平等的地位与权利；女性应自主、自立、自强，实现物质与精神上的独立；女性应参与到社会活动之中，建立自己的事业，等等。              

二、《小妇人》女性意识的成因 

    （一）生活经历因素。文学是时代生活的真实反映，与作家的人生阅历、生活体验等有着密切联系，《小妇人》中展现出的女性意识与奥尔科特的生活体验有着密切联系。奥尔科特出生于宾尼福尼亚州，自幼家境贫寒，在具有独立精神的母亲的影响下，年轻的奥尔科特努力实现经济独立，如同《小妇人》中的女主人公乔一样，她做过家庭教师、裁缝、佣人等多种工作，这些为她的文学创作提供了真实而丰富的素材。[4]奥尔科特热爱文学，酷爱狄更斯、莎士比亚、歌德等人的作品，在成长过程中她结识了爱默生、梭罗、玛格丽特·富勒等知名人物，这种成长环境与教育熏陶影响了奥尔科特的人生理想和文学创作。19世纪美国仍非常推崇“真正女人”的道德标准，要求女性做家中的贤妻良母，这无疑阻碍了女性的个性解放，奥尔科特敏感地意识到社会强加给女性的枷锁，力求走一条女性独立之路，“我要以自己的头脑做武器，在这艰难的尘世中闯出一条路来”，女主人公乔的人生理想、生活经历就是奥尔科特人生经历的真实再现。

    （二）社会思想因素。18世纪早期，许多清教徒不满英国的社会现实，他们希望按照自己的意愿信仰上帝，建立重视伦理和精神生活的社会模式，后来他们逃亡到了美洲大陆，并将这种清教思想带到了美国。[5]清教主义者认为，“人人皆祭司，人人有召唤”，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人是上帝财富的托管人，有天职将财富增值；工作能给人带来快乐和充实感，人应该努力工作；人应该担当社会责任，扶持社会正义。奥尔科特就深受清教思想的影响，在《小妇人》中的马奇姐妹们都有自己的事业，非常有责任心，对自己的家庭责任从不推脱，尽力为母亲排忧解难，对工作总是兢兢业业，认真负责。超验主义是美国的一种文学和哲学运动，超验主义宣称，存在一种可以用直觉把握的、理想的精神实体，人可以超越感觉与理性直接获得真理；超验主义强调个人的重要性，人的首要责任是自我完善，而不是财富和权力。超验主义对美国文化产生了深刻影响，奥尔科特就深受超验主义思想家爱默生的影响，这在《小妇人》中就有着鲜明的体现，例如，乔在写作道路上遇到很多困难和挫折，也踌躇和徘徊过，她最终选择了听从内心的召唤，形成了自己的写作风格；在选择对象时，艾美没有嫁给家境富裕的弗雷泽·沃恩，而是听从内心的选择，嫁给了劳里。

三、《小妇人》女性意识的局限性和社会意义

    女性意识是某个历史时期或社会背景下，女性对自身价值的体验与觉悟，对女性生存状态的关注，对女性角色、地位、权利、责任等问题的认知，主要表现为：拒绝男性社会对女性的传统定义，颠覆和质疑男性的权力，重新审视女性的心理情感和生命体验。奥尔科特宣扬女性意识，赞同女权主义者所提出的“女性自立、自主、自强”，但她也支持传统社会对女性的部分要求，这是《小妇人》具有一定的时代局限性。如《小妇人》中的女性多为孝顺、贞洁、温柔的传统女性，她们的智慧和才能不及男性，离不开丈夫的指引，她们在经济上依赖于丈夫，承担了处理家务、养育子女等责任；女主人公乔并没有开创自己的事业，而是成为丈夫的得力助手。

    虽然《小妇人》有许多时代局限性，但它所体现的女性意识有着深远的社会意义。在美国南北战争之后，女权主义运动蓬勃发展，女性开始要求平等的家庭和社会地位，但传统的男权主义思想仍严重束缚着女性的人身自由。女性主义小说《小妇人》的出版，引发了人们对女性问题的探讨，极大推动了女权主义运动的发展。例如，作家突破了传统的女性形象塑造，倡导女性独立自强，公开反对财产婚姻观，主张建立于彼此相爱基础上的婚姻关系，《小妇人》所倡导的独立意识、忠诚无私、坚韧勇敢、慷慨宽容等仍有着重要意义。

    《小妇人》是描写美国家庭女性成熟的经典之作，它抛开宗教式的、枯燥的道德说教，用真实生活的生活场景展现了女性的成长历程。全书情调伤感、语言流畅、朴实无华，故事熠熠生辉，情节生动感人，表达了作家对平等和谐婚姻生活的向往。

参考文献：

[1]廖容.女权主义在《小妇人》中的体现[J].佳木斯教育学院学报,2011,(11).

[2]温钊莲.《小妇人》的女性意识解读[J].南宁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8,(4).

[3]何小颖.乔·马奇:妥协于传统的另一种“新女性”——《小妇人》的女性主义新解[J].科技信息,2008,(33).

[4]黄然.《小妇人》:关注女性成长[J].南都学坛(人文社会科学学报),2008,(6).

[5]张京媛.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