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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清初尚碑运动对八大山人绘画的影响

作者:陈泓月来源:《新美域》日期:2025-10-24人气:8

摘要:在明清时期繁盛的文人画风气的影响下,画家们在技法上追求“写”的重要性,崇尚“以书入画”,明末清初正处于结构帖学,建构碑学的关键时期,晚明“帖学”的没落,吹起了金石考据学的兴盛之风,不少明末清初的书画家们将碑派古拙的笔意引入绘画,使画面呈现出一反既往的刚健样貌。本文是以八大山人作为案例分析,通过八大山人书法与画法的互渗,来分析其在清代碑学复兴的大环境下所受的影响,以此探究其书风、书意于画面中的具体表现。

关键词:八大山人;尚碑运动;碑学

 

明末清初碑学思想的萌芽

碑学思想发源于三代吉金、两汉刻石和六朝碑版,它们被综合称为“金石学”。金石学的研究在北宋时期就已成型,官僚文人以收藏金石器物为雅好,带动了它的第一个兴盛期,而后续朝代的发展,却并没有为金石学的继续研究提供有利的思想文化氛围。直至明清交替之际,易朝换代不仅带来社会阶层的动荡,也引发了清代学术思想的转变,以顾炎武为代表的史学家们从明朝灭亡中意识到了理学的弊端,开始从空泛的义理学转为对实证考据学的关注,他在《与友人论书》中

力斥理学家空谈“心性”的思潮,提倡治学应当关注社会现实,一如其在《日知录》中提出的“必古人之所未及就,后世之所不可无,而后为之”,这份强调经世致用的务实态度,对清初学者们的研究方向和治学理念,都起到了引领的作用,他们在推动清初学术观念转型的同时,也为其后碑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另如,《四库全书》中记载着阎若璩考证《古文尚书》真伪之严谨、细致的态度,“至若璩乃引经据古,一一陈其矛盾之故,古文之伪乃大明”,《清史稿》亦评论他的治学理念为“事必求其根底,言必求其依据,旁参互证,多所贯通”,其重视事实考察的观念,于清初在理学与考据学之中摇摆不定的部分士人们而言,有着极大的表率作用。且由发掘、重温古典文化遗产而带来的训诂考据之风尚,同时也催促着考据学派恢复古代经籍的原貌,他们认为这些原貌大多藏于碑版史料当中,从而引发了学界对于书法经典谱系的质疑。时年金石器物大量出土,钱大昕对此指出“自宋以来,谈金石刻者有两家:或考稽史传,证事迹之异同;或研讨书法,辨源流之升降。尝鼎一脔,各厌所欲,挹水钻燧,取之无尽”,在史学家们研读金石彝器上文字的内容之时,书画家们也更加关注这些由文字本身带来的艺术特色。

复兴碑学的背景建立在晚明式微的帖学上,晚明的学术氛围并没有为碑学的振兴带来充分条件,崇尚董赵书风的气象依然存在,但值得一提的是,明末清初的部分具有创新意识的书家们认为,书风的靡弱之气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惟有追求独特、彰显自我的审美导向才能为书法艺术另辟蹊径。

自魏晋以来,书法与绘画的关系在人们长期的探索和实践中变得日益紧密,正如中国画最大的特色是书法性线条,书法艺术也容纳着画学的构造,二者同作为笔墨精神的载体,在漫漫历史的发展中形成了“以书入画”、“以画入书”的观念。而当朝政权、社会情势、大环境下的文化兴盛以及画家个人的主观思想,都会对画作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不论是书画领域、诗词歌赋或是文学作品,它们的发展都具有十分鲜明的阶段性,譬如清代以前,“以书入画”的实践是由传统帖学对中国画的影响而催生,从宋元的绘画中就能看出,人们在这个时期推重清丽、幽远、轻薄的艺术,到了明末清初,尊碑抑帖的书学氛围迫使画家们在绘画风格、绘画观念包括绘画技法等方面,都进行了新的拓展,“金石气”也就此得以形成。

八大山人的“书画同源”论

在清前期的艺术中,八大山人是践行以碑入画思想的先锋实践者。这个时期,以碑入画的思想在追寻变法的画家们心里已然生根发芽,而对于八大山人、石涛等画家,身处于这样的大环境只是大势,从根本上来说,其家学传统的影响是不容忽略的因素。在旧朝,八大山人的族亲之中不乏声显名扬的学者,其族叔朱谋玮曾考订《大禹碑》和《石鼓文》,另一位族叔朱谋垔在明末刊刻了南宋薛尚功的《历代钟鼎彝器款式法帖》,八大山人在这耳濡目染之下,虽然未必即刻产生兴趣,但也会为金石碑学的复兴拓宽自我的接受力。另一个层面上,使得八大山人晚年从唐楷转向篆隶的学习动因,也是由于他与当时主张复兴金石学的文人有直接交往,诸如宋荦、邵长衡、阎若璩等。

所谓工画者多善书,八大山人的书法与绘画之间的互通并不是后人研究时强行加之,其源自于八大山人的《书画同源册》,该册中关于“书法兼之画法”及“画法兼之书法”的题识,能够最直接地印证八大山人书画同源、书画互渗的思想。

册中第二开是《画法兼之书法》,题曰:“昔吴道元学书于张颠、贺老,不成,退,画法益工,可知画法兼之书法”,第四开《书法兼之画法》:“癸酉六月既望,画法董北苑,已更林北海书一段于后,以示书法兼之画法”,这两开册页的款识,就足以体现八大山人对于以画入书和以书入画的思辨,此册面世后一年,便是《安晚册》的创作时间。这段时期是八大山人艺术逐步从成熟走向升华的时期,绘画尚如此,书法更是并肩而行。而在书画家们集体求变法的明末清初,八大山人将书法融入画法的一个创新之举,便是花押的出现。

诸如在《书画同源册》和《安晚册》中,均多次出现的“个相如吃”花押。胡先华先生认为该花押势如丹顶鹤丰羽翘尾,已完全是书法兼之画法所创造出来的一种象征性的图像。八大山人亦有草书诗轴可对此论证,诗曰:“客自短长亭,愿画凫与鹤。老夫时患押,鹤势打得着。” 这便直接说明了八大山人的花押意象,确实源自于其书法与画法的兼容。而这份花押意象与金石文学的关联性,体现于首次出现在《安晚册》中的“十有三月”花押。据学界考证,该花押系八大山人效仿薛尚功《历代钟鼎彝器法帖》中“十有三月”的合文而成,且在八大山人晚年的书法作品中,亦多次出现了类似先秦金文中的合文现象。这是八大山人晚年受清初尚碑运动影响的有力证据,也是他从金石出发,落脚于书法及绘画的变法。

不论是源自于从金石铭文的花押,还是八大山人晚年临习的《大禹王碑》和《石鼓文》,他对于金石趣味的追求,要早于后续推崇北碑、拉动清中后期碑学序幕的阮元,引金石气入画的实践也在赵之谦、吴昌硕等清后期大写意画家之先,这也正是八大山人绘画艺术具有超越性的一份体现。

三、八大山人绘画中的金石趣味

(一)朗润浑厚的花鸟艺术

八大山人在大写意花鸟的发展史上是一座高峰,每逢提及,人们普遍想到的都是他充满禅意的写意花卉,他的禅画已经成为一种艺术语言的形式标签,也因此导致学界容易忽略他笔墨的厚度,从而漠视了他晚年绘画中的金石味。

自八大山人开始临习碑文之后,绘画中便常见篆书的中锋笔法,这种用笔法方式与金石碑学中追求的质朴、刚健的趣味有一定相同之处,使笔墨呈现出凝练、朗润、浑厚的特色,正如李一先生所言:“越至晚年,八大的绘画笔墨越显得朗润浑厚。” 诸如作于甲戌1694年的《安晚册》,碑学对“拙”的推崇,促使八大山人在作画时突破传统文人画的细腻程式,金石气韵在他的画中转化为绘画线条的凝练与内敛,荷梗以篆笔写出,线条圆润饱满,既具金石之厚重,又含行草之流畅,实为以碑入画的典范。

甲戌同年,八大山人作有《石鼓文篆楷书册》,这本册页并非是八大山人对与石鼓文和禹王碑简单的临习,他在临写的同时,还于册中做了对于临本的考释,在落款时八大山人写道:“甲戌花朝八大山人订正八字。” 由此得见清初重视金石文字的实证学风,八大山人在创作《安晚册》的阶段,亦对金石文学投入了相当的研究

受同时期临习《石鼓文》的影响所致,八大山人在中锋的劲挺中融入了篆书圆钝的笔意,这就使得他的线条多了柔和的韵味,纵使是干笔拖曳,也不会显得急躁。在此基础之上,笔墨的分量在线条的缩减和块面的舒张便被中被凸显了出来。

如《安晚册》第十七水仙,见图1。八大山人每一笔线条的勾勒都带有以笔为刀的利落感,同时,线条中虚化的飞白补足了叶片柔嫩的部分,令它们呈现出了刚柔相摩的独特视觉效果。

图1.png 

1 朱耷 《安晚册》第十七开

 

另外再着眼于他的画面构图,这是八大山人绘画中最出彩的一个部分。碑学对空间结构的重新定义,在八大山人的画面下表现为对传统构图的颠覆。碑刻文字的错落与虚实对比,被八大山人转化为画面中的“失重”造型。他的画面总是能在纵横捭阖的走势中彰显出寂静的气质,充满着动静制衡的张力。

汉蔡邕说:“纵横有象者,方谓之书。” 书法艺术所体现出的“象”,与画家师法造化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八大山人绘画中存在的这些张弛有度的韵律感,与他书法的空间结构不一而同。纵观八大山人的书法艺术,可见其字形空间结构大多为头尾收拢中宫丰满,或上大下小的样貌,且八大山人善用叠笔的手法,反映在画面中便是大写意点厾的笔触,这也是对于金石凿刻摹写的生发。

(二)奇古率远的山水艺术

在八大山人的山水画中,用笔用墨之枯湿浓淡精彩纷呈,淋漓二字是谓其笔墨酣畅,而奇古更是对八大山人该时期笔墨艺术的空前赞叹。推动清初碑学运动的傅山曾言“写字无奇巧,只有正拙,正极奇生,归于大巧若拙已矣”,《说文解字注》:“拙,不巧也。” 意为不能为技巧也。在八大山人早期的山水画中便能看出,其在初试山水时已经窥得“不巧”这一特性,这一特性贯彻他的山水画创作始终,并在八大山人晚年的山水艺术中得到了最为直观的呈现。

以八大山人创作于壬午1702年的山水小品为例,见图2。从笔墨上看,这幅山水乍看去是干焦墨色先声夺人,实则不然,八大山人的笔墨语言远比粗浅看去所获得的信息要更加丰富,干枯之下可见湿笔留痕,墨焦之外亦有清浅辅之,画面中处处皆为斫劈之势,墨色焦枯,笔下的线条也是并无定式。八大山人先在第二十开书法后记于题跋中写明:“甲戌夏五月六日以至既望,为退翁先生抹此十六幅”,其中,“抹”这一动词就耐人寻味。在中国画久远的历史长河中,自文人画之后就开启了书画同源的思想崇尚,而在现世有题跋留存的大量绘画作品上可见,“写”字的使用甚广,在文人气盛行的元明之际,画家们推崇以写入画,少有八大山人此般大刀阔斧,直言谈“抹”,可以说,八大山人是清初将金石的寥廓之感引入绘画的先行者。在往后的册页中,“抹”一用笔的感受贯彻始终,虽不再提“抹”字,画面呈现上却处处皆是抹痕。再合并题跋谈八大山人的树石造型,就八大山人的书法本身来说,从金石中延续下来的这股篆书的笔意,使得他的行草圆拙厚实,也使他画中的线条和造型变得高古。从这张画的题跋中便可窥见一二,它们与画中摹写树石造型的行笔方式一致,布局章法一致,节奏韵律一致,这种对于造型的变形与简化是基于形体机构、几何形态、审美情感,以形写神,将笔墨通俗化,发自于心而合乎理,真正达到自如随性、得意忘形的境界。这对古稀老人而言是平淡拙扑,但若放在稚子身上,就是天真无邪,老子云“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正是此理。这些观点源自于人们对自然事物的认同、对天真浪漫之貌的追求、以及为扫清矫揉造作之风的愿景。

图2.png

2 朱耷 《安晚册》第二十二开

 

 

 

结语

清初碑学的复兴扭转了人们的审美取向,这股对于朴拙之风的崇尚由书法引入绘画,影响着在清初拥有创新精神的画家。八大山人作为引碑入画的先驱,他在该时期的画作不仅是其画艺的一次展示,也是推动时局推崇朴拙之风的有力一步。

个人笔墨语言的形成与社会经历与学识修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而时局的变化固然也会影响书画家的创作。诚然,书画只是形式,绘画题材也不过是承载绘画者本人思想情感的工具,隐含在其后的艺术理念更值得关注,不管是学术上的考据风气,还是书画艺术上的笔墨技法,金石碑帖对于后世的艺术家来说无疑是可贵的学习财富,当今书画创作中所需的正是这股类比金石雄浑刚健的样貌,这对矫正有墨无笔的靡软之风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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