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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媒体时代下广场舞实践与自我认同研究

作者:游雨欣来源:《尚舞》日期:2025-06-14人气:1196

安东尼·吉登斯在《现代性与自我认同》一书中指出,自我认同是个体反思性理解到的自我,是一种基于反思,在与他人互动中不断被建构的动态过程,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其形成的重要前提便在于,个体对自身所处环境的信任和对未来事物的确定。跳广场舞的群体大多为退休的中老年,退休后的身份断裂促使个体通过舞蹈实践进行“反思性叙事”,将广场舞融入日常生活秩序,从而重建本体性安全感和实现自我认同。

在自媒体时代,首都北京的紫竹院公园,是广场舞研究中不可忽视的一处,舞蹈者在空旷场地上舞动,面前众多的镜头正瞄准他们,镜头后是一群以拍摄广场舞活动为乐的自媒体帐号主,紫竹院公园的广场舞活动也由此被传入敞开的网络空间中。“晒文化”深刻影响了中老年的生活,参与广场舞活动的中老年也通过“晒”舞蹈的方式进行自我表露,完成自我的塑造和认同。同时,广场舞活动在网络上频频出圈,给予了以舞蹈谋生的专业工作者生存的给养。多种可供舞蹈教学的平台出现,如抖音、微信视频号、小红书、西瓜视频、糖豆视频、百家号等。这些平台中广泛传播的舞蹈融入了更多专业性、艺术性的舞蹈元素,改变了过往简单的“三步舞”的广场舞形态,丰富了健身、自娱的广场舞性质。

 

1.实践之道:“日更”、原创、课件与直播

麦克卢汉(Mcluhan)认为媒介是人的延伸,“每一个新媒介的诞生都会改变人们获取、传递以及交流信息的方式”,自媒体短视频的风靡,使得互联网平台上显露了大量的“网红老师”,这一群体作为舞蹈知识收费型博主,以更新舞蹈类视频为主,包含自己跳的小片段、舞蹈教学分享、舞蹈技术分享等。而成为“网红老师”获利的第一步便是给账号积累足够的流量与关注度,包含日更、原创、课件与直播四个阶段。

第一,“日更”(每日更新或隔日更新)是账号创建初期需要完成的任务,这是由于视频发布的越多越有机会获得“流量”与粉丝。想要把账号做起来,视频需要坚持更新,长期不更新视频是十分影响流量的行为。因此要获得稳定的关注,便要保持稳定的视频更新,坚持不断投放吸引公众注意力的内容。

第二,通过“日更”对流量进行维护后,还需要拥有自己的原创编舞以让大众的目光黏附于自身。这是由于,在最初起号时网红老师们多翻跳已经在网络上“爆火”的舞蹈,已经获取巨大关注度的舞蹈更具被人看见的潜力,但并非自己原创则难以长期打造出独属自己的团队。

第三,拥有原创编舞后,为便于广场舞爱好者进行学习,往往会制作出舞蹈课件。课件中包含详细的动作讲解,镜面与正面练习视频,完整跟跳视频,价格在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购买者享有该课件的永久使用权,能够多次重复观看学习,在特定期限内也包含微信群或购课平台作业打卡与批改。至此,广场舞活动已可以从线下跟随队长学,转变成面对手机在家学的状况。尤其,自“直播”的方式能够通过手机平台实现后,跨越时空的舞蹈教学得以完成,在家中也可通过电子显示屏进行实时学习。

广场舞在线上作为“知识付费”的一种形式,相关直播间大部分以“公益”的形式吸引目光,包括成品舞蹈教学类、基础知识教学类。其中针对自己的原创编舞或即将售卖的课件进行详细的讲解,并同步将教学内容的镜面与背面,数节拍版本以及合音乐版本于账号中,便利直播间的用户课后跟练,具有吸收新的实践者跟随学习的潜能。“直播”的出现降低了传统舞蹈学习过程中的各种成本,有闲阶层能够更加便捷的获得舞蹈知识以及远程指导,并且学习者经由平台中的倍速、转发、下载等功能自身获得便利,同时为直播者提供了相应的数字劳动,即经由对网红老师的欣赏之情感谢之情而进行的点赞、评论等行为,为其账号增加了流量,扩大了影响力。对于老师而言,这种方式有助于提升自我教学水平与舞蹈能力。一方面由于竞争者众多,流量的扶持具有不稳定性;一方面在于大众的审美跟随着知识的传播而不断提高与更新,由此具备了筛选“优质”教师的功能。因而,费用高昂的线下教学虽仍具备“直播”不可替代之处,但广场舞实践者上更愿意选择线上这种最具性价比的学习方式。

 

2.养生实践与舞蹈共同体

当下的广场舞实践者大部分为退休的中老年女性,她们多生于19世纪70年代以前,经历过社会主义初期的集体生活阶段。“童年”时期扎根于生命的经验难以被城市化快节奏生活而抹除,因个体间相同爱好与经历进行的社交也是畅通身心的一剂良药,无法被看不见摸不着的评论所替代。“‘聚在一起跳舞’这件事着实能让他们生出一种“返老还童”的生命感受。”因此,茶余饭后在城市空地上进行的大规模舞蹈活动虽得到了部分的改变——趋向专业化——但成长的势头却没有被“流量”的火苗泯灭,而形成了通过爱好与情感构筑起身体与虚拟共在的“舞蹈共同体”,通过社交与舞蹈进行的“身心投保”的日常养生实践。

“直播”之后,仍然无法被替代的是线下短期集训或线下培训班。网红老师通过舞蹈加强与大众的联系,催生了在中老年社会的新型粉丝见面会。有一部分直播间的常客,通过舞蹈对网红老师产生了喜爱之情,这种情感催促着见面机会到来时,作为学员的实践者踊跃报名。2024年7月22日,小莹老师在北京举办了两个小时的见面会,小莹老师针对原创作品《心愿》进行了教学,并带领百人进行网红舞段《起舞》。报名人数多达120人,每人需提前购置服装,并缴纳50元的场地费。此类网红老师从电子屏幕的虚拟世界中走进现实世界的活动已屡见不鲜,几个粉丝量高的老师都在各个地方举办过线下集训,部分狂热的爱好者甚至跟随老师在全国各地参加集训。

同时一些通过舞蹈相识的伙伴还常会邀约在公共空间中,将直播间或课件、课程所学知识进行练习,亦或是加入某舞蹈队,保持以舞健身、以舞会友的频度。一方面是对课程学习的巩固;另一方面也是在于直播、课程、集训班等形式的舞蹈教学都是短时的,难以完全填补退休后时间与精神上的空虚,也难以满足日常的健身、锻炼与娱乐需求。此类线上与线下共同学习与舞蹈的模式,形成了身体在场和虚拟在场并轨的局面。直播、集训、课件与广场联系这种方式混合了“身体上的消费体验”,满足了日常交流与养生实践,保证了中老年群体的社会生活循环。

但不可忽视之处在于,自媒体发展除给予了大众观舞、学舞更广大的权利外,还赋予这些个体评舞、发舞的权利。不仅舞蹈专业人士能够发布视频、获取流量、吸引目光,广场舞的实践者也能够通过镜头记录自己的舞蹈并发布在社交媒体中。他们通过“晒”舞蹈的方式在更大的空间中展示自我的审美风格、兴趣爱好、时尚品味等。以紫竹院公园中的广场舞活动为例,该公园参与广场舞的主体较为多元,包括不参与跳舞的拍摄者、各个舞队流动的舞蹈者、固定舞队的成员等,这些参与者大多都拥有自己的自媒体账号,以拍摄者为甚,其中不乏粉丝数十万的账号——大地广场舞、文迪08、天下无双等,他们活跃在抖音、微信视频号、西瓜视频等多个平台,长年累月拍摄着公园中的广场舞活动,乐此不疲;并在此过程中,产生了专属于紫竹院广场舞的网红老师,如杜老师、小红老师、崔老师、海淀哥“格子大叔”等。而舞蹈者自身也乐于被视频影像记录,既可当作对逝去的每一天的纪念,又可“晒”出自己多姿多彩的晚年生活。实践者们在参与相关舞蹈活动的过程中共同确认个体与集体的内在关联,并从中获得了归属感和使命感。

 

3.广场舞活动中的自我认同

“人们生活在社会环境中必然要面对和解决‘我是谁’的问题,因为人们需要在社会关系网络中确定自己的身份,以此作为参照与其他人进行互动,否则会因为失去与他人的关联性而产生焦虑。”中老年女性在退休初期尤为明显,曾经在工作岗位和家庭环境中被深深需要的个体,走出了熟悉的环境,不再是子女的中心,身份断裂带来的身份焦虑便由此产生。这一阶段她们易于怀疑自我生命的价值,产生焦虑的状态;突然剩余的时间,让其身心处于空虚之中。在此情况下,广场舞活动提供了一个安放身心的时空,让这群具有共同性的群体汇聚,促成一支支舞蹈队的诞生,他们也由此给自己叠加了新的身份——“广场舞实践者”。当广场舞活动逐渐成为其生活中不可磨灭的重要活动之一,这种活动便成为特定“生活方式内嵌在社会秩序中,是自我认同在日常生活中的反映与表达,也是生成归属感、建构自我认同的重要因素。”她们决定加入广场舞时,认同便在其中发生作用,从旁观、参与等不同程度中,可见广场舞活动中构建自我认同的不同阶段。这种认同受其所处社会、文化及环境的影响,结合个体对自己身份和价值的反思性理解,个体会思考“我是谁”“我应该怎么安排生活”“生活的意义是什么”等问题。

实际上,很长一段时间内广场舞都因“噪音”“扰民”“占地”等问题而遭受着污名化,实践者也被冠以“大妈”这一耐人寻味的称呼,这些人选择参与广场舞,似乎是缘于自身的消极化处境——“多余的人”“孤独的人”“不堪负重的人”与“被鄙夷的人”。不可忽视之处在于,这些“广场舞大妈参与广场舞的动机是综合、复杂的,具有情景化和历史性的。对于这些热爱广场舞的主体而言,跳舞是他们十分乐意的事情,舞蹈在他们生活中提供了超出社会功能的意义。”大部分群体加入广场舞活动前,或许都夹带了对广场舞的负面想象,将这视之为不体面的事儿。当他们切身在现场凝视着舞蹈群体时,想象中的负面情愫会与新产生的欣赏与羡慕的情绪发生碰撞而晃动,逐渐产生加入的想法。个体在多次作为“旁观者”状态中逐步实现自我身份的确认,推动自我加入广场舞活动。他们意识到跳广场舞可以结实志同道合的朋友、填充空虚的生活以及实现自我的价值。

在欧文·戈夫曼和朱迪斯·巴特勒看来,个体的社会身份(性别、民族、年龄等),是在社会关系中被不断塑造、建构、修正的过程,具有连续性、开放性、面向未来的特点。作为一种过程,自我认同是“个体与外界达成的和谐的互动状态,是基于信任感和确定感所产生的一种良性的认知结果”当个体逐步剔除对广场舞的偏见之后,便会想方设法加入自己喜欢的、适合的舞蹈队。将自身的身份从对广场舞活动的怀疑者转变为参与者甚至是热爱者。在初步进入时,个体会对自我产生怀疑,如自身是否能学会舞蹈,自身是否能跳好舞蹈等;当成功学会一支舞蹈后,个体能逐步体会到自己的进步、变化,并在活动时让自己成为被目光凝视的表演者之一。尔后,逐步增加对舞蹈的了解,提升舞蹈的难度,进一步肯定自我的价值,在长期重复的稳定之中获得安全感。

在进入舞队后,个体作为社会空间的使用者和群体中的一员,在参与活动的过程中务必要遵循队伍长期发展中产生的那些内部成员心照不宣的规则,这是一种强制性的付出,而补偿便在于履行者能够得到周围人的“认可”“考虑”并强化与身边人的社会关系。不同舞队具有不同的风格和墨守成规的行事作风。因此,个体在参与一段时间后,若在原队伍中感受到不适应,便会产生一定程度的自我怀疑,产生认同危机。这是由于活动时自我所呈现的状态与“真实”的自我有一定程度的分离,而陷入一种迷失的状态中。个体不断获取经验并进一步反思所选择舞队与自身的适配性。考量因素包括地理位置、活动时间、舞队风格、舞蹈模式、队员交往、知名程度等等。例如,有些实践者希望长期坚持锻炼,便更倾向于选择活动时间长的队伍,而非每周活动一到两次的队伍;有些实践者希望获得流量关注,看到自己被喜爱,则更倾向于加入受流量关注大的队伍;有些实践者希望自身的舞蹈能够进一步规范化,则不满足于纯舞蹈,而倾向于领头者具有一定教学能力的队伍等等。

此时,个体通过自身参与广场舞活动后的反馈进行自我反思,在此基础上进行行动和思想上的调整,继续寻觅更适于自己的队伍或是在进一步活动中重塑自我,由此对自我进行重认。也即,当“个体的自我认同实现于与他者的交流互动与个体反思性的实践活动中,当呈现者的修饰呈现成为获取群体认同、在现实中有所作为、获得更高社会地位与实际利益的基础时,呈现者也会更加倾向于认同‘表演性’的自我,在实践过程中主动弥合‘表演自我’与‘现实自我’,逐渐替代原本的现实自我,重构对自我的认同。”

 

4.结语

  广场舞作为城镇化进程中涌现的大众文化实践,既是有闲阶层在公共空间中的身体表达,也是自媒体时代下个体重塑自我价值,重构自我认同的重要路径自媒体的发展,让专业性、艺术性的舞蹈与广场舞相结合,舞蹈精英的知识权力被下放至普通民众之中,退休后的中老年通过在公共空间进行舞蹈实践的方式,转变了“退休焦虑”的状态,从而进行“自我价值重塑”。广场舞活动不只是自娱健身的手段,它缓解了中老年退休后身份断裂带来的不安全感使其在公共空间中重新定义了自我晚年生活的意义。


文章来源:  《尚舞》   https://www.zzqklm.com/w/wy/2686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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