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乡村治理现代化 ——基于数字公共服务适老化角度

新世纪以来中国人口老龄化程度持续加深，社会形态由年轻型向成年型再向老龄型演变1。社会治理是国家治理的重要方面，社会治理现代化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关键；乡村治理是国家治理的基石2，其现代化水平关系到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目标能否实现。在年轻人大量外流、乡村老龄化日渐凸显的背景下，如何为乡村老年群体提供更加适宜的公共产品和服务也为乡村治理提出了新的问题。国家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健全基本公共服务体系，提高公共服务水平，为新时代乡村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指明“适老化”方向。

一、乡村治理现代化

现代化起源于欧洲文艺复兴活动，是“人们把促进物质福利，改善生活条件作为公共政策和私人努力的目标”3。2019年6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和改进乡村治理的指导意见》从完善党组织领导的体制机制、提升乡镇和村为农服务能力等方面对乡村治理进行了总体部署，明确提出“推进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新发展阶段加快乡村治理现代化建设提供了根本遵循4。乡村治理现代化是党不断推动“三农”工作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主动应答5。一方面,以有效的制度供给为乡村振兴提供坚实保障。乡村治理现代化本身就内含构建系统完备的现代制度框架和政策体系,据此保障有序开展社会动员与政治整合、关系协调与稳定秩序,有效规范和科学管理公共事务,建设充满活力、和谐有序的乡村社会;这实际上也契合了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目标任务和核心内容。

二、数字公共服务适老化

适老化的概念起源于建筑环境领域，是指在适宜人群中使用合适的设施及服务的状态，设计理念逐渐向以人为本转变，由此必须重视适老化设计。身处当今信息爆炸社会，老年群体作为缺少信息来源的弱势一方，遭遇了许多信息困境，承担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影响了智能技术在老龄社会中的深度应用。在乡村公共服务的实际过程中，由于系统运行趋向于智能化，有的政务人员过分注重科技和效率，忽视老年人的特殊情况，“一刀切”式地放弃传统服务，代之以全面智力型服务，或无论老年人的身体状况如何，都必须亲自验证业务，违背科技为人民服务的初衷。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要“完善推广积分制、清单制、数字化、接诉即办等务实管用的治理方式”，健全乡村治理体系，推行数字化赋能6。可见，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现代化在乡村振兴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伴随中国数字政府建设的不断推进，数字化公共服务不断迈向新台阶，因此，研究乡村公共服务“适老化”问题的重要性也在不断提升，助力广大乡村老年群体搭上互联网时代数字化服务的便民快车，切实解决农村老年人的数字困境，让他们在数字化、智能化社会中有充足的幸福感，促进乡村社会繁荣稳定，为乡村治理现代化提供了不竭动力。

三、乡村数字公共服务适老化现状与问题

（一）乡村数字公共服务现状

自2020年开始实施《关于进一步优化人社公共服务，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的实施方案》（下文简称《方案》）后，各级政府坚决扛起责任，迅速行动，结合本地实际情况，做好老年群体应用智能技术服务工作。当前形势下的乡村公共服务适老化包括两方面内涵：一是要让老年群体享受智能化服务成果；二是传统服务方式也要进行适老化改造，针对乡村留守老人做出改进。可以看到，乡镇政府在公共服务中大都进行了针对性的改进，如简化操作程序，放大屏幕字体，安排专职人员进行服务帮扶或家属代办功能等，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满足乡村老年群体进行数字化服务的需要。为了进一步深化乡村改革，国家开展了“合村并镇”的工作方案，扩大了乡镇人口和村委会规模7。乡镇得到了巨大的发展，在规模扩大的同时，也为公共服务适老化改造带来了新挑战。

（二）乡村数字公共服务适老化问题及原因分析

1.忽略线下传统服务方式

在数字化、智能化设备应用广泛的今天，工作人员线上进行公共服务，公民使用数字设备或直接线上办理业务似乎已经成为社会默认的“规则”之一。但是对于乡村老年群体来说，作为数字时代的边缘群体，这种规则始终让他们无所适从。

2.工作服务缺乏关注老年人心理特征

大多数乡村老年群体难以在公共服务中主动申请帮助，他们内心觉得是麻烦别人、为他人工作添乱。而实际生活里在对乡村老年群体进行服务时，有时老年人反应迟钝、言语不清楚，而此时公务人员与老年人交流会出现情绪不耐烦的状况，即在工作服务中较少关注老年人心理特征，这就进一步使得乡村老年群体无法借助公务人员的帮助满足自身需要。在频繁经历上述情况后，乡村老年群体对数字化、智能化服务的接受度将会进一步降低。

3.乡村老年群体参与意愿不足

大多数乡村老年人存在“数字冷漠”，他们有时也关注时事政策，但是一旦需要其参与到某些服务中，如统计家庭信息、防疫信息统计，他们会认为没有必要，拒绝使用数字设备接受服务，对部分公共服务参与意愿较低。

4.乡村老年群体并不是信息社会的主力军

多数人的印象里，乡村老年群体是数字社会的隔离人员，不是信息社会的主力军，他们与电脑、手机等数字设备的距离总是很远。在社会的范畴中，乡村老年人作为退休、老化的群体，由于自身信息素养与青年、中年群体比较而言较低，接受新设备、数字设施的能力也偏弱，在信息社会中缺少发声渠道，社会对老年群体的关注大都在养老、医疗层面。也正是因此，如何加速老年群体融入数字社会、消弭数字鸿沟在全国范围内还未引起政策性的关注。

（三）乡村公共服务适老化存在问题的原因分析

1.以工作效率为导向

多数公共服务人员为追求效率最大化而经常使用线上服务方法，对传统线下服务方式有所忽略。数字化、智能化服务虽然能够促进公共服务效率，但只注重使用数字设备提供服务以提高工作效率，而忽视人工服务的必要，这对老年群体而言缺少公平性。《公共行政的精神》中乔治·弗雷德里克森指出：“公共行政首先要能够满足公民的需要，将公平看作除经济和效率外的理念支柱。”所以，乡村公共部门在服务老年群体工作中注重工作效率的同时，应将满足老年群体需要作为首要之务。

2.服务工作未能做到以人为本

部分乡村公务人员未能树立人本主义的服务理念，没有正确定位政府与公民的关系。乡村老年群体也是公民，也是公共服务的接受者，身在为民服务的岗位，就应当尽力完成职责，满足乡村老年群体的实际生活需要、帮助乡村老年群体完成办理业务同样是职责所在。坚持以人为本是为人民服务的关键所在，服务型政府要讲服务意识和服务责任，也应供给更高质量的服务和产品。公务人员要尊重公民接受服务的权利，尤其是乡村老年群体等特殊群体，需要得到公务人员的用心对待，减少其融入社会的剥离感。

3.乡村老年群体对数字设备使用有心理障碍

由于身体健康不佳、文化水平低、经济地位低、只与相熟老年人接触等原因的影响，乡村老年人逐渐形成了一个相对闭合的人群，缺乏数字思维意识。年轻群体对数字化设备拥有时代性的熟悉，是信息社会的代表群体。而与年轻人缺少交流的机会，也使得老年群体对社会的了解度落后于数字社会当前的信息进展，新的信息、知识也难以通过人际交流获得。对于新鲜事物，老年群体更多的是对其存在的风险更加敏感，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多数乡村地区的老年人，对与新鲜事物共存的风险通常持谨慎态度，而且更有可能放弃尝试新的事物，以避免可能出现的风险，对使用数字化、智能化服务的主观能动性较低8。

4.缺少在信息社会的发声渠道

数字社会里公民大多通过网络提出观点，发表对政策及实施的建议。乡村老年群体由于数字知识较低，另外对数字、智能设备的使用存在多方面问题，如不懂操作、缺少资源、心理抵触等，缺少发声渠道，而基本排除在信息社会主体之外，难以主动在信息社会提出群体诉求，这就进一步导致全社会对于数字时代公共服务适老化等问题的关注度并不集中。

四、推进乡村公共服务适老化对策与建议

（一）促进乡村数字公共服务专业化

推动乡村公共服务专业化，人才极为重要。在智能化、数字化新时代拥有熟稔信息知识的人才，对实现现代化乡村服务具有重要意义。要着重提高乡村基层干部的信息知识，党员干部要坚持理论、信息、数字和技能学习相结合，促使乡村基层干部信息化能力进一步提升。另外，通过激励机制吸引数字人才，在政策等各方面给予扶持，做到能够引进人才、留住人才，掌握扎实数字与信息技能队伍才是促进乡村数字公共服务专业化的基石。重视公务人员数字化培训服务的实施是促进公共服务“适老化”的保障。在推广落实公共服务设施时，也要保证人才的专业性，不仅指政务工作人员，志愿者也要具备一定的素养，由此才能进一步促进乡村数字公共服务专业化。

（二）使以人为本的适老化观念深入人心

国家政策在积极应对老年群体的数字化生活问题上方面做了长足努力，在政策引导下，在全社会共同努力下，消除老年人在使用智能成果方面的困难。但是政策整体关注的是老年人这一庞大群体，并未在乡村老年群体方面进行具体阐述。

要加强政策在乡村老年群体中的宣传，政策宣传传播的范围一定要触及老年人，乡镇政府要遵从中央文件指令，具体实施过程中要让数字公共服务真正“为老”，加深各级公务人员为乡村老年人进行服务时的“适老化”观念。要加强对公共服务工作人员的职业规范、职业道德培训，树立“为老”“敬老”意识，树立以人文本的工作理念。

（三）保留部分传统公共服务方式

除了物质保障外，还要提高精神慰藉和文化生活水平，推进数字化服务，既要满足老年人的诉求，也要防止智能产品耽误老年人生活。在民政服务领域，坚持公共服务的普适性原则，对那些无法掌握数字技术的老年群体，提供针对性服务，保留必要的传统人工服务，为老年群体提供最小的成本与最大的便利，充分尊重老年人的需求与选择，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切勿“一刀切”，要满足老年人服务需求的数字热线和人工渠道，帮助他们更方便地获得服务和社会移动互联网服务。

（四）提高乡村信息资源供给

农村地区改变信息弱势地位的宗旨就是打破阻碍，使原先闭塞的信息交流渠道进一步畅通。只有保证农村基础信息建设得到推广，乡村信息资源的供给得到提高，才能够为增加老年人的信息获取渠道、改变其弱势网络地位打下坚实的基础，为乡村公共服务“适老化”提供支持。网络和设备正是标志着乡村信息化建设取得成功的两大方面，可以说网络接入和数字设备的普及，是帮助老人实现信息无阻碍交流的前提9。因此，应该由政府做好前置工作，对老年人所使用的智能化设备进行适老化改造，减少农村老人使用数字设备的经济压力，推动建设数字化、智能化乡村服务。

五、结语

乡村治理现代化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其现代化水平关系到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目标能否如期实现。数字公共服务适老化是乡村治理现代化过的重要体现，在中国全面迈向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关键历史阶段，迫切需要提高乡村治理现代化的根本遵循乡村数字公共服务适老化水平。乡村治理现代化是一项长期的战略任务，需要在坚持党的领导下形成多方参与的合力。面向2035年，我国乡村社会进入深度老龄化阶段，社会阶层更加复杂，乡村治理问题也将更加复杂。随着城市化、工业化和信息化的发展，中国将全面进入信息社会，传统乡村将“去村落化”、乡村治理趋向现代化与“数字化”。在这一转变的过程中，必须推进乡村治理现代化进程、实现乡村治理有效的目标，坚持加强党对乡村治理的全面领导，将乡村治理能力现代化作为主攻方向，增进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本文来源：《村委主任》https://www.zzqklm.com/w/xf/3217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