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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怨词,子夜悲歌——贺铸《忆秦娥·子夜》的生命喟叹

作者:河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孙韵来源:《短篇小说(原创版)》日期:2012-07-27人气:4623

摘要:贺铸是北宋晚期的著名词人,其词作多描写闺思恋情,《忆秦娥·子夜》从时间、爱情、别离三个主题入手,表现了时空跨越下女子深深的哀思。时光流逝,女子青春不再,离别之后,情爱在女子心中依然重要,在生死面前,三大主题体现了超越生死的力量,表达了女子对生命喟叹。

关键词:闺怨,生命喟叹,离别,时光

贺铸,生于公元1052年的一个没落贵族家庭,字方回,长在卫州(今河南汲县),祖籍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庆湖遗老诗集自序》中提到,祖上贺知止的从祖兄为唐代著名诗人贺知章,贺知章在庆湖居住,故贺铸自称自号庆湖遗老,以示纪念。据《宋史》记载,贺铸“长七尺,面铁色,眉目耸拔”[1],故人称贺鬼头。贺铸的六世祖贺景思之女嫁给了赵匡胤,成为北宋开国皇后,贺氏成为外戚。之后,太祖之第赵光义继位,贺氏一族地位尴尬,成为为排挤、打压的对象。到了贺铸的祖父一辈,家族已经衰败,贺铸终其一生,未能居高位而施展抱负。公元1125年贺铸逝世,两年之后,1127年,“靖康之变”,北宋被金所灭。

作为北宋后期的重要文人,贺铸在诗、词、文三方面皆有建树,就成就而言,其诗词高于文,而词又高于诗。贺铸的词作风格多样,豪放、婉约的作品兼有,张耒在《东山词序》中,赞贺铸之词:“盛丽如游金、张之堂,而妖冶如揽嫱、施之袂;幽洁如屈、宋,悲壮如苏、李。”[2]贺铸的词作中,多为描写闺思恋情之作,贺铸本人一生郁郁不得志,家族也处于衰败之中,故而词作中对生命的喟叹较为普遍。

《忆秦娥·子夜歌》在春闺怨词、子夜悲歌之中中所显示的对生命的喟叹,令人十分感伤。生死离别、情爱缠绵、时光流逝,生命主题的通过女主角对离别之苦的哀伤与歌唱得以全面展现,贺铸的对闺怨认识也更加丰满。

一、时光流逝中的生命喟叹

“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不胜凄断,杜鹃啼血。”词的起手点出了时间、意象和情感。

三更,就是子时,即夜晚十一时至第二天一时。这一段时间,阴极而阳始至,是换日的时间,也对应《子夜歌》之题。《子夜歌》本是乐府曲名,多以五言为形式,以情爱为题材,《乐府诗集·子夜歌》中亦有:“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之句[3]。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中有:“月,阙也,大阴之精。”[4]“月”是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反复吟咏的意象,多借咏月来寄托忧愁、相思、哀伤的情怀。南朝刘宋文学家谢庄的《月赋》中有:“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唐代诗人张九龄《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白居易《江楼月》:“嘉陵江曲曲江池,明月虽同人别离。”词中吟月之作,贺铸本人就有《小梅花》:“相思无计堪相比,珠箔雕阑几千里。漏将分,月窗明,一夜梅花忽开疑是君。”《烛影摇红》:“半窗斜月,照人肠断,啼乌不管。”等句。这些作品多表达恋人在月夜思念倍增之情。

三更时分,正直子夜,人们多半会熄灭烛火,进入熟睡状态,这会儿的月色,只有无法安眠之人才会看到。短短三个字,再无其他意象,但是愁怨不眠之情已经开始初步呈现。时间在此时仿佛凝固,不再流淌;生命在此时放佛冻结,不再向前。

中庭作为建筑内部的庭院空间,古代大家多在此处种植花草树木,未眠之人看到了如雪一般的梨花洒满中庭,散落的梨花花瓣又增一层伤感。梨树在我国多地均有栽植,梨花在我国中南部地区大多于二月开放,清明前后凋落。一年之计在于春,但是悲伤令看春景的心情都没有了,晚春时节,花朵再不似初春时生机勃勃,而是凋残败落,一如女主角凋落的青春。唐代诗人刘方平的《春怨》中有:“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黄庭坚《压沙寺梨花》:“寄语春风莫吹尽,夜深留与雪争光。”中国古典诗词中,“梨花”为“离花”,多用来表达凋零离别之苦。贺铸词中,洁白的梨花散落中庭,皎洁的月光映照在梨花之上,如雪一般冷清,如雪一般纯洁。如此纯白的世界在子夜时分是多么的刺眼,如此纯洁的感情,在女主角心中更显得哀痛欲绝。满地雪白,祭奠了女主角的爱情,也祭奠了她逝去的青春。

杜鹃在我国被视为蜀王杜宇的化身,杜宇为民喋血而死,故而有“杜鹃啼血”之说,杜鹃鸟的啼声十分幽怨,酷似“不如归去”,自唐代以来,杜鹃就被称为“怨鸟”,象征着纯洁、至诚和哀愁。李商隐的《锦瑟》:“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即说明杜鹃象征的典故。白居易《琵琶行》中:“杜鹃啼血猿哀鸣”之句,直接用典,诉说哀婉之情。《忆秦娥·子夜歌》中女主角在雪白的梨花世界中,正哀愁不已,此时,杜鹃悲切的啼声传来,“不胜凄断”,视觉和听觉的双重效果使得晚春的景象凄凉倍显,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这是女子泣血的心声。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色竟至于此,女主角哀婉不已。情感或者如这春景一般,终将逝去;而青春更如流水般渐渐消逝。《离骚》之中:“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无论青春,亦或是情感,终熬不过时间,时光荏苒之中,词人不禁发出生命的喟叹。先哲孔子面对涛涛江水不禁感慨:“逝者如斯夫。”但是逝者已逝,生者更当自珍重,伫立在中庭之中的女子,望着不可阻挡的大自然规律,追忆着往年的美好,春景会离别,人也会离别,哀悼离别的悲剧,新的生活可能就在不远处。

二、情爱缠绵中的生命喟叹

残春景象之后,“王孙何许音尘绝,柔桑陌上吞声别”又让女子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在庭院中,时空或许已经跨越,晚春的凄美转换成了初春的柔美景象。

王孙是女子的衷情之人,她或许是名贵族子弟,或许只是一介布衣。而柔桑则是柔美女性的代表,辛弃疾《鹧鸪天·鹅湖归病起作》中:“谁家寒食归宁女,笑语柔桑陌上来。”采桑之人多为女性,而桑叶出发芽时的柔软与细嫩更是女性所独有的性格特质。

那仍是一个春天,桑树才刚刚发芽,桑叶柔嫩,恰似女子与王孙柔嫩的爱情。疏疏落落的田间小路旁,王孙就要离去,难舍难分之际,女子还是忍住了哭泣。“吞声别”,离别之际,女子人仍然维持着自己的情绪,生生咽下了离别的哭泣之声,她怕爱人会因自己的哭声而更加悲痛,她怕在这分别之际,留给王孙的是“泣下沾襟”的愁容,她对王孙的体贴之情、眷恋之情跃然纸上。

爱情作为生命追求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我国古典诗歌的重要题材。从《诗经·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中,我们看到了对爱情的奔放追求,从《诗经·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中[5],我们看到了对爱人的美好向往。从《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中,我们看到了对爱情的执着。

女子的爱情又在哪里。春去冬来春又逝,王孙音信未可知。“何许”是多久,总之是很久,连女子这样日日思慕之人也记不得了。人不在,爱情却长存女子心中,这是怎样的痛苦。但是从古自今,穷一生追求,伟大者为人称道者,不过爱情与自由。庭院之中,封建礼教,自由对于女子似是不可得,,但是爱情呢,却也无《诗经》中人一般大胆,只能独自思慕。情爱的缠绵本是炽热的,浓烈的,但是在一地“梨花雪”之后,爱情竟也变的惨白、孱弱,不再是两人的深情,而是一人的幽思,不再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誓言,只剩下对爱情的喟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是而已。女子对王孙的爱慕幽思何时能化解开来,只盼杜鹃啼血,王孙有知,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三、生死离别中的生命喟叹

但是相爱之人离别之后会是怎样的痛苦。豁朗的人会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以纤云传书的人会说“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知道无法再见,豪迈的苏轼也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哀愁。离别之后,不知何日再见,却仍有些许期望的女子,她的愁思绵绵,诉与何人说?“吞声别,陇头流水,替人呜咽。”

陇头,即陇山一带,在今陕西省陇县到甘肃清水县附近,这一代在唐即为边塞,后泛指边塞,古典诗词中多用此表达戍边离家之苦。唐代诗人张籍的《陇头》:“陇头路断人不行,胡骑夜入凉州城。”边塞征战场面尽显。陇山之上,有水汩汩流出,称之为陇头水,水顺山势而下,声音呜咽,似女子的哀叹,水声不断,惆怅不断。北朝乐府民歌《陇头歌词》其三有:“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肝肠断绝。”汉乐府曲中即有《陇头吟》,唐诗人翁绶《陇头吟》:“陇水潺湲陇树黄,征人陇上尽思乡”表达思乡之情。

女子与王孙离别之后,王孙去到边塞戍边征战。这一别,日后生死难知,或许王孙还在边塞,或许他已阵亡。庭院之中,满地梨花,杜鹃哀鸣,女子触景感怀,回忆了离别场景之后,思绪飞到了王孙所在的边塞,陇山、陇水似乎为女子的幽思所感,潺潺流水,如泣如诉,呜咽之声不绝于耳。

时空跳跃,情景交融,生命之中离别之苦两次得以体现。当日的离别如今竟是生与死的别离,这又是生命之中最大的喟叹主题。在生死面前,任何人和事都显得渺小,但是在离别的悲怆之中,在恐惧死亡的情爱缠绵之中,女子与王孙的爱情无比凄美。人人都无法逾越生与死的界线,但是在时间、爱情面前,生离死别是这样的生动而美丽。贺铸对生命的体悟和反思,对闺怨的透彻理解,全部来自原生离死别的深刻情绪。

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

梨花雪,不胜凄断,杜鹃啼血。

王孙何许音尘绝,柔桑陌上吞声别。

吞声别,陇头流水,替人呜咽。[6]

闺怨,从来就是中国古典诗词的常见思绪;别离也是诗词作品中的常见主题。无论当时怎样恋恋不舍,但是最终分隔,情爱缠绵,浸透人心,但在子夜,在时光流逝中,离别已经注定,此时的歌声必定哀婉、悲恸、此时的心绪必定幽怨、惆怅。晚春之中,落花纷纷,月色之下,不胜凄凉,遥想当年,陌上一别,王孙竟至今音信全无,衷情已诉,悲歌已吟,但是悲歌之后,人生会怎样,生命会如何。“陇头流水”终不过“替人”呜咽,贺铸一身豪侠之气,闺怨只不过人生一次感慨而已,悲歌之后,生命还将延续,晚春之后,夏天即将到来,那里有更加茂盛的生命之树,闺怨的愁霾终将散去,珍视时间,善待青春,才能无悔与生命。在一番自我哀怨、自我悲恸的吟唱之后,我们可以发现,生命的维度很多,离别只是其中一种,人生的价值不止与此,生命的更多意义有待我们继续求索,女主角的生命意识或将全面觉醒。

参考文献:

[1] 脱脱.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85.

[2] 贺铸.东山词[M].钟振振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3](宋)郭茂倩.乐府诗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9.

[4]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5] 周振甫.诗经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0.

[6] 王梦隐,张家顺校注.庆湖遗老诗集校注[M].开封:河谢大学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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